這一點薛鳳瀟倒是早想到了,“陛下的病越發重了,彌留之際,總會想些非常的手段,請僧道之流入宮祈福,也算有跡可循的事兒,恐怕她就是衝著這一點去的!”
含玥恍然大悟,一時感歎,“真是小瞧了靈雨的心機,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把人送到陛下麵前,原來隻差一步,咱們就輸了!”說到這裏,她不僅有些後怕,“快,你快去法華寺吧!”
“放心,琅琊已經去了!”薛鳳瀟的聲音帶著些許調侃,“就在你與蘇俊辰單獨說話的時候!”
含玥的嘴角一僵,剛剛的興奮勁兒一下子被抽走了大半,用得著這樣直白的點出來嗎?這麼一看,薛世子你的心胸實在說不上寬廣!
含玥心裏麵泛著嘀咕,耳邊就聽薛鳳瀟道,“你看那株老梅樹,當年,我爬上去給你和表姐折梅花,差點就摔斷了腿,結果你和表姐拿了梅花就高興地回去插瓶,連問都不問我一句!”
含玥一想,似乎還真有這麼回事兒,“當初是你自己說沒事的!”
薛鳳瀟臉色一沉,“就算我當時年紀小,也不好在女人麵前丟麵子吧!”誰知道,這兩個女人居然真的連問都不問一句!
含玥被這一句話逗笑了,把薛鳳瀟的手也抱得更緊,“當年,你都是叫我璧姐姐,你再叫一聲,我聽聽!”
薛鳳瀟聞言,眉毛一挑,嘴裏就道,“你做夢吧!”這種有損男人顏麵的事兒,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你叫一聲嘛,我真的想聽,你又不會少塊肉!”含玥不依不饒,想起當初那個粉雕玉啄的小男孩,不管是何等表情,都漂亮的不可方物,偏偏總愛板著一張臉,有趣極了。
“你要我叫也行,除非……”他湊近含玥的耳邊,低語了一句,“你若答應,我就叫給你聽!”
含玥臉色緋紅,瞪著一雙不可思議的大眼,偏偏現下是在外麵,她又不好發作,手指豪不客氣的在薛鳳瀟的手臂上擰了起來,低聲罵道,“你這色胚,從哪學來的?”
薛鳳瀟低低的一笑,“你猜……”
兩人漸漸走遠,嬉笑之聲也漸漸消失在,這座荒蕪寂寥的老宅子裏……
月餘之後,陛下終於再度在群臣麵前露麵,雖然極力掩飾,奈何病容卻是顯而易見的,昔日的深謀遠慮的儒雅君王當下已是垂垂老矣,仿若光陰在他麵前匆忙而過十幾年,可見這兩個月來病勢凶險!
然而,就是這樣一個暮年的帝王,在生命的最後一段光陰,卻依舊沒有放棄大齊的朝局,對於自己兩個預奪帝位的兒子,他的鐵腕沒有絲毫客氣,處處但見殺招!
兩個月的時間,不管是三皇子還是五皇子,旗下的擁護者有的下獄,有的被貶,更有甚者舉家遭殃!隨著三皇子和五皇子的羽翼紛紛被剪除,大齊的權貴免不了要重新洗牌,就連一貫明哲保身的肅國公府也頗受了一番牽連,又何況旁人?
紛亂喧囂之後,細數京城內外權貴,也隻剩下宣國公府,定國侯府寥寥數家屹立不倒而已。親眼見識了這場悄無聲息卻驚心動魄的血洗,多少處變不驚的的官場老油子也免不了感歎!從前,那些改朝換代的往事都是戲文裏的點墨,可是直到如今親身經曆,才真正讓人切實的其中血腥!
人們在紛紛感歎宣國公府運氣好的同時,也不免側目定國侯服府居然能在最後的關頭力挽狂瀾自救。定國侯世子曾經是三皇子的得意謀士,天子的鍘刀居然也會對他網開一麵!時也運也,實在令人無法揣測。
如此情勢任誰都看得出,陛下心裏屬意的儲君並不是相爭了近十年的三皇子和五皇子,眾人的目光不免紛紛看向了後宮裏幾位年幼的皇子,就在這樣的眾說紛紜之間,九皇子的出類拔萃就越發顯於人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