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音覺得自己仿佛是在無意間撞入了一個斑斕的夢中,那個夢裏鳥語花香,到處都充滿了勃勃生機。
除了她和李博彥之外,再沒有其他人了。
而他們,仿佛回到了很多年以前,還是無憂無慮的少年時代。
她坐在李博彥的單車後麵,抱住他的腰,任由他騎著自行車帶自己穿過高中學校外麵那一片高大茂密的桂花樹林,青春的風將他們的發絲揚起,吹動了她的裙擺。
她將頭靠在李博彥的後背上,少年的身形還未長成,略顯單薄,然而這並不妨礙他用自己不算寬廣的肩膀為顧音撐起一片天。
然而快樂的日子總是那麼短暫,轉眼之間就來到了他們工作以後,李博彥站在她的麵前痛哭流涕,她從來沒有看到儒雅清朗的博彥會哭成這樣子。
顧音正要上去安慰他,但他卻倒退了幾步,和顧音拉開距離,衝她擺手道,“阿音!你不要過來!你就站在那裏!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我不想活了……”
顧音正想告訴她“你還有我”,然而話還含在喉嚨間,就看到李博彥在說完剛才那句話之後,決絕的轉身,猛的從三十八樓上麵跳了下去。
她甚至都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他像一隻失去了線的風箏,從天空上栽了下來。
李博彥跳樓的那一幕,這些年來一直在她的夢中反複閃現,她永遠忘不掉,也沒有辦法忘掉。好像一個夢魘,不將她折磨致死就不會罷休。
和往常很多次午夜夢回一樣,顧音這次還是從一片冷汗當中驚醒了。
她睜開眼睛就看到傅言之坐在她的病床前,目光複雜的盯著她,“剛才你睡得不是很安穩,我聽見你一直在叫李博彥的名字。”
顧音見到傅言之的那一刻,瞬間又穿上了自己的盔甲,衝他露出一個無所謂的冷笑,“你早就應該知道的呀,‘李博彥’三個字會是我人生當中一個洗不掉的痕跡。我在睡夢中叫他的名字有什麼好驚訝的?”
這一次的傅言之卻並沒有顧音意料當中的暴怒,他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對顧音說道,“我知道你恨我,恨不得我去死,一分一秒都不想待在我身邊。剛才我也想了許久,既然你跟著我沒有一天快樂日子,日日夜夜都在受到煎熬,那……”他抿了抿唇,總算是把後麵那句重逾千斤的話說了出來,“那讓我放你離開吧。”
像是怕顧音聽不懂一樣,他又解釋了一遍,“你要離婚,我答應你。”
顧音身體一顫,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向傅傅言之,她不知道這人究竟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會對自己放手。
不過轉瞬她就笑了起來。
傅言之之所以會對她糾纏這麼久,還不是因為自己不喜歡他?
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倘若她像其他女孩子一樣,一聽見“傅言之”三個字,就忙不迭的奔上去,恐怕她也早已經成了下堂婦。
既然現在這個傅總已經膩了她,離婚就離婚吧。
傅言之見她沒有作聲,自動以為她答應了,身心寥落的從她病床前站起身來,“協議書我明天讓律師擬好之後送到你手上。”他頓了頓,問道,“阿音,我們果真不能重新開始了嗎?”
顧音回給他的,是唇邊的一縷冷笑。
這種蠢問題,難為他居然還能問得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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