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顧音毫無意外的是躺在了醫院的病床上。
照顧她的還是之前住院的那個小護士,她剛剛睜開眼睛,就要掙紮著坐起來,那個小護士連忙按住她的肩膀,製止了她,“你先別動,免得等下又流血。”
她一邊給顧音弄好被子,一邊微帶責備的說道,“你怎麼能吃這麼猛烈的藥呢?要不是傅先生的人一直都在旁邊守著你,及時將你送到了醫院,今天這一劑藥下去,你就保不齊大出血死掉了!”
那個小護士跟她說話的神態非常認真,“就算有什麼也不能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啊。”
顧音蒼白著臉扯了扯嘴角,沒有回答她的話,她感覺自己的下身已經不像之前那麼黏膩一片了,便問那個小護士,“我身上是已經清理過了嗎?”包括那個留下來的孩子。
顧音沒有問出口,她的心微微一顫,想到之前血肉分離的痛,那種難以言語的痛楚仿佛在這一瞬間又蔓上心頭。
“嗯。”小護士說道,“我幫你弄的。”
她話音剛落,就聽見門口傳來“吱呀”一聲,一個高大瘦削又頎長的身影出現在了病房門口,他的步履有些蹣跚,像是剛剛受了重傷一樣,不再如以往一般矯健。
隻是看了一個模糊的輪廓,顧音就認出來,這人正是和她糾纏不清的傅言之。
那個小護士十分乖覺,見到傅言之進來,猜到他們倆人有話說,連忙退了出去,臨走前還十分貼心的把病房的門給他們關好了。
病房當中就剩下顧音和傅言之兩個人,他拄著拐杖走到顧音病床前,居高臨下的問她,“你還是把孩子打掉了。”
回應他的,是顧音一個決絕的下巴。
她側著臉,連一句話都不想跟傅言之說。
一隻微涼的手伸過來,將顧音的臉重新扳正了,傅言之的眼裏波濤洶湧,仿佛有無盡的悲哀,起起滅滅。
“你就這麼狠心,為了報複我,居然打掉了自己的親生骨肉。那可是你自己的孩子啊!我東瞞西瞞還是沒能阻止你……”他的眼底透著濃重的失望,“阿音,你真是讓我太失望了。”
“失望?”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顧音抬起眼睛來看向他。
她很想質問傅言之有什麼資格什麼立場來說這樣的話,難道不是他前腳要跟自己離婚,他們連協議書都還沒有簽,後腳他就要跟別的女人結婚了嗎?
他都做得出來,自己為什麼不能做?怎麼到了現在,就成了她的錯?
但是這些話說出來,聽上去好像有些在意他。
顧音想了想,最終還是咽了下去。她將自己的下巴重傅言之手裏掙脫出來,說道,“你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我抱什麼希望。”
“是啊,”傅言之聽到她的話,苦笑著倒退了兩步,“我的確是從一開始就不應該對你抱什麼期望。”
一個不愛他,甚至還恨他的人,他怎麼能期望會給他誕下孩子呢?從一開始就是他錯了。
傅言之再也不跟顧音多說一句話,轉身走開,身影是從未有過的決絕。
“我的孩子在哪裏?”
傅言之沉著嗓子,不怒自威的樣子嚇得護士站新來的小護士瑟瑟發抖抖,院長聞訊趕來,戰戰兢兢朝傅言之說道:“傅總……您的交代,我們……”
傅言之已經沒有耐心,他猛地將麵前台子上的零碎器具踹翻,怒喊道:“我現在隻想要我的孩子,一分鍾之內你們要是不給我送過來,我將撤回在你們醫院所有的投資。”
他的目光落在那些冰冷的器具上,他想,就是那些東西害死他的孩子,他那個還沒來得及看看這個世界,甚至,還沒成型的孩子。
“是是是,這就給您把小少爺帶過來。”
院長使了個眼色,新來的小護士很快便帶著一個檀木盒子過來,雙手捧著,如同朝奉一般。
他丟掉拐杖,步履蹣跚的走到小護士跟前,顫抖的手接過盒子,打開一看,裏麵一個鮮紅的血塊兒大喇喇得擺在那裏。
心像是被人猛地一紮,傅言之麵無表情的將那塊血肉收起來,嘴裏呢喃道:“爸爸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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