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慎天像是被這個問題震到了,猛然回過神來,片刻後,神色淡漠道:“不,不是什麼要緊的人。”
陸唯站在與他隻有幾步之遙的地方,心髒哆嗦的厲害。
原來站在生父麵前,是這樣的徹骨寒意。
不是什麼要緊的人嗎?
也是了,否則當年怎麼會拋棄。
葉慎天沒再看她,打開箱子,將裝有翡翠的盒子一個一個的拿出來。
在燈光下欣賞成品。
陸唯冷漠的看著他,其實母親曾經是雕刻中的好手,隻是在陸唯懂事之前,她的手受過傷,再不能做雕刻這樣精細的活。
也許天賦真的會遺傳,陸唯做起這件事才能得心應手。
葉慎天對成品很滿意,回過頭來,言辭中頗有讚賞的意味:“這些是你雕的?”
他的聲音打斷了陸唯的回憶,她的手指攥了起來,勾唇淡淡一笑,沒有否認。
“跟誰學的,你年紀輕輕,就有這樣的造詣,一定拜了名師吧?”葉慎天的眼神平靜,不動聲色的看著陸唯。
陸唯點點頭,“的確跟老師傅學過幾天。”
大多數,是從母親留下來的筆記學來的。
那是母親的遺物,陸唯去了孤兒院很久之後才打開來看。
葉慎天走到桌子後麵去,從抽屜拿出支票。
簽好之後遞給陸唯,淩厲的眸子淡淡地掃了她一眼,“你做的我很滿意,這是之前答應的酬勞。”
陸唯低頭一看,支票上的數額比老姚說的要高出一倍。
“葉先生似乎給多了,原先說好的,沒有這個數。”
葉慎天不甚在意道:“我滿意,就多給,知道嗎?”
他既然這麼說,陸唯也樂見其成,老姚那邊自然開心。
葉慎天說完後,他衝外麵的肖姨說:“把東西收好,這是送給太太的生日禮物。”
陸唯倏然攥緊支票,另一隻手的指尖都掐進了掌心的肉裏,絲絲的疼意撕扯著心髒。
他還真是疼愛妻子啊。
那麼當年,母親在他的眼裏到底是什麼?
肖姨進來將東西拿走後,葉慎天從桌上的雪茄盒裏捏起一支,吸燃。
他慢悠悠地轉過頭來,淩厲的眉目被削弱了幾分戾氣。
驟然與他的視線對上,像是那年她跪在醫院門口與他們一家三口的不期而遇,陸唯眼底的恨意差點沒忍住。
“葉先生,東西已經交到你手上了,那我也該走了。”
“;嗯。”男人醇厚的嗓音壓低了幾分。
肖姨大概沒想到陸唯的方向感這麼差,明明剛剛帶她走過一遍的路她也記不清,兜兜轉轉在院子裏找了好久也沒找到出口。
隱隱約約聽見旁邊有笑聲傳來。
陸唯站定腳步,想過去問問怎麼離開這裏,結果走近才發現是葉太太。
她手裏把玩著翡翠,四十多歲了,保養得好,一點也看不出臉上有歲月的痕跡。
她笑著對肖姨說:“你看,雕的多好,這樣的雕工如今不多見了,得是城裏的老師傅做的吧?”
肖姨搖頭,語氣驚歎道:“是位年輕的姑娘,看上去也才二十多歲。”
“才二十多歲?”葉太太微微拔高了嗓音,也驚歎道:“二十多歲就有這樣的手藝,真不錯。”
“確實,不過太太,那位姑娘長得像……”肖姨微微遲疑,又湊近她的耳邊壓低聲音說了三個字。
葉太太臉色一變,“真的?”
“我開門時沒看清楚,後來進了客廳在側邊多看了幾眼,真的很像,不過她姓陸。”
“她在先生那呆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