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掛了電話,轉過身,看見傅遠征步伐沉穩的從外麵走進來,手指微微蜷縮起來,臉上神色如常,走到他跟前,“二少爺回來了。”
“福叔還沒休息。”傅遠征平平淡淡的落下一句話。
他停下腳步,比管家高了近一個頭,倒沒有迫人的壓力,隻有那種無時不刻都凝在他眉眼間的冷清,不犀利,卻叫人不容忽視。
管家點點頭說:“誒,就要去了,剛剛接到大少爺的電話,他問問你近來的飲食起居,還問起你回國這幾天是否時常頭痛。”
傅遠征踏上樓梯的腳步微微一頓,抬步繼續往上走,語氣沒什麼波瀾,淡淡道:“大哥有心了,他身體不好,有些事福叔知道該怎麼說。”
他忘記過去,對這個家裏的所有人都有一股不算深刻卻也有幾分強烈的陌生感。
言語上也不會有太多的溫情。
管家看著他挺拔修長的背影,目光輕閃,點點頭,回答道:“是。”
洗完澡出來,傅遠征一邊擦頭發,一邊推開衣帽間的門。
身後的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細長。
深棕色的衣櫃裏掛著清一色的白色襯衫和黑色西裝。
唯獨一套西裝掛在燈光下,襯衣領帶,全都搭配好的。
若是仔細看,不難看出是當天陸唯替傅遠征擋了一槍的時候他穿的那套西裝。
讓陳秘書拿去幹洗之後,就帶了回來。
一直掛在這裏,也從來沒再穿過。
他轉身,從另一邊的衣櫃拿出藏藍色的睡衣。
今晚是個無月之夜,蒼穹星辰密布,庭院的燈照著樹梢,疏影橫斜在陽台複古的窗簾上,風不大,溫度偏冷。
傅遠征坐在搖椅上,手指間的煙已經燃了大半,剛剛升起的嫋嫋青煙被風吹亂。
抬手,淺色的過濾嘴觸剛碰到唇瓣,門外傳來叩叩叩的敲門聲。
“進來。”清清冷冷的嗓音在夜色中隨風散開。
張宋開門進來,走到他身邊,恭恭敬敬道:“總裁,這是今天有人拍到的您去陸小姐公寓的照片。”
傅遠征看了一眼,照片拍的是他的側臉,但也足夠,可以認出是他。
他收回視線,“銷毀。”
說的自然隨意,仿佛習以為常。
***
北安城的記者捕風捉影的本事最厲害,像傅遠征這樣的人物走到哪都有攝像頭在暗地裏跟著,防不勝防,而陸唯一直沒有被曝光,不是沒有原因的。
前些天有新人記者拍到雨夜陸唯從傅遠征的車上下來的照片,正想去邀功。
誰知直接被主編刪除了照片,並嚴厲警告:“以後,不許再拍這個女人的照片。”
記者不甘心,“她可是和傅遠征有關係的女人,大新聞啊老大,我們不發,萬一被同行捷足先登了怎麼辦,我們還要不要流量了?”
主編狠狠賞了他一個暴栗,“你知道個屁!我們社第一次拍到這個女人的照片是在幾個月前,為什麼直到現在都沒有一家媒體敢曝光?如果不是傅遠征要護的人,誰不想要這麼大的流量?”
別說和傅遠征走得這麼近的女人了,但凡有點沾邊的都會成為熱點話題,流量自然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