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少城剛回到醫院,安安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她已經沒事了。
他舒了一口氣,“沒事了就好。”
安安這個名字起的好。
尹少城想,對於陸唯來說,安安的健康平安就是她最大的心安。
回想陸唯跪在老宅大廳,求爺爺的模樣,尹少城就覺得呼吸一滯,帶著一種憤怒又自責的心情,翻湧在胸腔。
呼吸起伏之間,又想起陸唯在老宅外麵看見傅遠征時的反應。
回到病房後,何故將床上的被子掀開,轉過身來正要扶他。尹少城不急,抬手推了他一把,問他:“我昏迷這麼久,他們怎麼樣了?”
何故一臉懵逼,“他們?誰和誰?”
“傅遠征和陸唯!”尹少城很暴躁,橫了他一眼。
就剛剛在尹家老宅外麵的那短短幾分鍾,他能感覺到傅遠征和陸唯之間的關係已經不是他出事之前的那樣了。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有時候很微妙,也許上一秒還是喜歡的,下一秒卻因為某些很不起眼的小問題而分道揚鑣了,也許上一秒不喜歡,下一秒卻又怦然心動。
他昏迷數月,有很多事情早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個認知令他很暴躁,暴躁得卻又找不到發泄的突破口。
他現在連走路都困難,出行還要坐輪椅,何故可憐他,就不跟他計較,隻好娓娓道來。
病房的門是關著的,護士站的護士能聽見裏麵傳來什麼東西被翻倒的聲音,哐哐當當的,動靜很大,但是誰都不敢輕易靠近。
裏麵住的人可是尹家二少爺,傳聞裏,最陰晴不定的人,昏迷了那麼久好不容易醒來,現在的脾氣肯定是暴躁到無邊,誰敢去觸這個黴頭?
床頭櫃倒在地上,上麵的藥,水杯,鮮花,台燈都掉在地上,何故幾次想彎腰去收拾,但見尹少城陰沉到極點的臉,心肝一顫,想想還是算了。
後來實在忍不住,手指才剛剛一動,就被尹少城喝住,“老子叫你動了嗎!”
尹少城鼻息翕動,極力克製著胸腔不斷竄起的怒意。
他壓著嗓音繼續道:“她倒是厲害,大仇是報了,但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方法都想得出來,這個女人,沒有人比她更狠心了!”
何故縮著脖子說:“其實你也不能這麼說陸唯姐。”
他倒是會替她說話!
“我昏迷期間,你就是這麼眼睜睜看著她靠近傅遠征!”尹少城從齒根深處迸出這句話,眸間凝著一股深沉的冷意。
何故狗腿的蹲下來,給他按了按腿,“城哥,你先不要動怒嘛。其實你昏迷之後,我一直都在替你把關,就怕陸唯姐給傅遠征搶走了。
可是有些事情我真的不便插手啊,而且,陸唯姐隻是利用了傅遠征而已,他們又不是真正的在一起。
再說,他們不是也分開了嗎,今天傅遠征之所以會出現在老宅,你也聽見了呀,是馮媽給他打的電話。”
何故好不單純的說了一通。
“蠢蛋!”尹少城怒罵一聲,何故抬頭看他,看到他的眼尾挑著一抹淩厲。
周遠征已經死了,所以這個世上再沒有比尹少城更了解陸唯的了。
何故被他罵了也不惱,他看得不如尹少城通透,自然想不到什麼複雜的東西,他站起來,扶著尹少城坐在床上。
窗外開始飄雨了,果然,清明節少不了雨。
他走過去將窗戶關上,病房裏的光線頓時昏暗了不少,聽見身後的尹少城問他:“那現在尹氏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