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瀝行的手指帶著滾燙的溫度,熨帖著白蘇的肘關節。
他低頭看著她的眼睛,眼神清淡,手指若有似無的蹭在她烏青紅腫的地方。
她的手臂抖了一下,傅瀝行的手也追了過來,更緊的貼著她,於是整條手臂都僵麻了,那種酸酸麻麻的感覺一直傳達到心髒,嗵的一下,她的臉紅了起來。
其實隻有剛才摔了的那一刻才覺得痛,這會兒冷卻了,痛意倒沒那麼明顯,隻是被傅瀝行碰過了,那塊摔得烏青紅腫的地方就變得矯情。
白蘇毫不遲疑的點頭,彎下的嘴角顯得很委屈,“嗯,好疼。”
傅瀝行看著她的眼睛,小姑娘的心事藏不住,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不敢直視他,很明顯是在說謊。
“能有多疼。”他似乎真的好奇。
“很疼,你的手指按在那附近就舒服多了。”白蘇臉不紅心不跳的說。
他的手指果然更緊的貼著她,指腹上的剝繭劃過皮膚,酥酥麻麻的,白蘇的心就像被電擊過一樣,抖的厲害。
傅瀝行的嘴角微微彎起,弧度很小,一眨眼就不見了,以至於白蘇都沒看見,隻聽他淡淡的語氣卻染了幾分戲謔的問她:“那需要我給你吹一吹嗎?”
她啊了一聲,反應過來之後臉色一紅,忙點頭,“好啊,那最好不過了,是真的很疼。”
說著,她還不忘做出抽氣的樣子,表示自己真的很疼。
正好這時候管家從外麵進來,最先看到的是倒在地上的屏風,他嚇了一跳,連忙過去將屏風扶起來,想也不用想是白蘇弄的,“白小姐,這可是我們少爺最喜歡……”
“福叔。”傅瀝行開口打斷他。
管家一怔,將屏風扶好之後,拍了拍手,走到床腳邊上站著,“少爺……”
他以為傅瀝行要指責他不該管太多,沒想到他接著說道:“叫醫生上來,給她上點藥。”
管家再次一愣,目光朝著白蘇看過去,這一看,有些心驚,白蘇坐在傅瀝行的床邊,在他這個角度看過去,傅瀝行像是半摟著她的。
那像是一種男人將女人視為自己所有的姿勢,不管是有意無意,那姿勢很強勢,極其的曖昧。
傅瀝行忽然看了他一眼,他連忙低下頭,白蘇這才裝不下去,回頭衝著傅瀝行搖頭,說:“其實已經不疼了。”
“裝不下去了?”他語氣依然淡淡,可白蘇卻好像聽出了幾分笑意。
白蘇的耳根子一紅,卻是傅瀝行再次對管家說:“叫醫生上來吧。”
“傅……”白蘇被傅瀝行看了一眼,剩下的話都噎在了嗓子眼上,而管家已經出去了。
她抿唇,忽然從唇上彌漫出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但很快,血腥味蔓開在味蕾瘋狂肆虐,她才忽然想起來自己的唇被白敬然咬破了一道小口,剛剛她咬唇的時候無意間扯到了。
她的臉色一瞬間從通紅變成毫無血色!
她低著頭,眼睫毛輕顫著,搭在腿上的手指攥了起來,縮著脖子聳著肩膀,妄圖將脖子上的印記遮住,可越是這樣,她越是覺得難堪。
卻是忽然眼前一黑,不知是什麼東西蓋在她的頭頂,她抬手扯了下來,是一件男士的白色圓領T恤。
她不明所以的看著傅瀝行,男人的眸色深暗,輕啟薄唇說道,“穿上,幹淨的。”
白蘇有一雙十分漂亮的眼睛,水光瀲灩,她抓著衣服,眼神裏還有來不及掩藏起來的難堪,還晃著水光,好像那些水隨時都會漾出來。
傅瀝行蒼白的薄唇抿了一下,唇角弧度下沉,皺了皺眉,“需要我幫你?”
白蘇的身子哆嗦了一下,隨即瞥了一眼他受了傷的右肩,連忙搖頭,說:“我自己可以。”
說著,她將T恤抖開,兩隻手輕飄飄的,心尖抖得她直想掉眼淚,快速的從頭上將T恤套下。
傅瀝行的個子很高,他平常出門在外穿的都是襯衣,隻有家居服才有T恤,又是寬鬆舒適的,所以對白蘇來說大了太多,也長了很多,堪堪遮住她的紅色睡裙,以及胸前的一些斑駁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