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林雖然年輕看著好說話,但對手底下幹活的人的要求卻是極高的,他這麼說也並不是關心他人,而是擔心影響到電影的拍攝極度。
唯安不以為意的衝他擺擺手,一副大佬的樣子,“我好得很。”
隻是在謝林轉過身去的時候,唯安的腳步似乎有些不穩的趔趄一步。
因為尹望秋的到來,片場的氣氛被推上了一個更高峰。
尹望秋坐在樹下端著茶水望著台上眾人,這是一部大女主的電影,肖薔薇自然是站在最中間的位置,她的左右兩邊分別是男配和女配,也都是尹氏旗下的藝人。
除了導演之外,剩餘的劇組工作人員則站在更外側,唯安就在左側最靠邊的位置。
在距離尹望秋的不遠處有兩個記者在嘀嘀咕咕。
“那個最左邊白襯衣的女人好眼熟啊,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你聽你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她的背影有幾分眼熟,但好像不是圈裏的人吧?”
“我真的見過她,但就是一時半會兒想不起來了,好像……好像好多年沒見過了,對了!太像了,太像一個人了。”
“誰啊?”
“傅……”
記者的話被一道東西摔碎的聲音給打斷了。
“尹總,沒事吧。”
童言立馬抽出帕子遞給尹望秋,尹望秋從容的接過,說了一句沒事,細細的擦去手上的茶水。
他的腳邊躺著幾片茶杯的碎片,“剛才手滑了。”
方才想起一個人名的記者在看到尹望秋的時候,似乎回憶起了什麼,臉色變了變,不敢再說話了,任旁邊的人問他什麼,他都絕口不提那個名字。
尹望秋將帕子扔在一旁,重新接過童言遞過來的一杯新茶。
開機儀式該有的流程都過了一遍,差不多該結束了,台上的人按照順序,陸續散開。
這裏半個月前拍過一個古裝的武俠劇,正好是一場比武的場麵,正好最左側的木板被重兵器砸破了一大片,當時劇組隻是臨時找來釘子補上之後便接著拍戲,不成想,幾次踩踏之後,那釘子早就鬆動了,承受不住多大的重量。
當人散得差不多了,等唯安正準備移步離開的時候,卻忽然腳下一踩空,整個人從台上摔了下來!
一米多高的台,地上又是粗糲的沙子和碎石,旁邊帶搭著一些器材,唯安摔下去的時候,身子朝著那些器材撞了過去,大半的身子都擋在了器材後麵。
巨大的響動驚得現場陷入一片沉寂。
原本站在唯安旁邊的劇組工作人員都被嚇傻了,一見唯安滿頭大汗的躺在地上,而她的牛仔褲的褲腳上正往外滲出血來,尖叫了一聲,“快,唯安受傷了!”
在場的工作人員聞聲迅速跑過去將器材搬離,檢查唯安的傷口,但不知道她身上還有哪些傷,那些人都不敢輕舉妄動。
唯安有些混亂的意識漸漸恢複過來,左腳剛剛被一個重物壓著,現在感覺到一陣陣鑽心的痛意,血腥味竄入鼻尖,令她有些頭暈目眩。
那年之後,她越發聞不得血腥味了。
人群中不知道誰叫了一聲讓開,帶著幾分著急的語氣和威嚴,令圍在唯安周圍的一群人下意識的遵從指令,讓開了一條道。
唯安的麵前蹲下一道人影,鼻尖竄進一道熟悉的清冽的氣息以及淡淡的煙草味,熟悉又有幾分陌生的感覺,她猛地一抬頭,隻看到尹望秋低垂的眉眼,英挺的鼻梁和他緊繃的嘴角。
不知道這些年尹望秋變了多少,他常常喜怒不形於色,但在六年前,唯安知道他這副模樣代表了他此刻已經很生氣了。
“隻壓到腿嗎?”尹望秋忽然抬頭問她,聲音裹挾著一層寒意。
唯安的臉色白得像是塗上一層蠟,血腥味掩蓋了尹望秋身上的氣息,她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尹望秋的聲音也是模模糊糊的,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一時之間她都快分不清這句話到底是誰問的。
“是……隻有腿……”
話音剛落,尹望秋忽然將她攔腰抱了起來,臉色鐵青的對童秘書說:“去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