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護士將抽血的針紮進傅唯安在手臂時,她迷迷糊糊的醒過來。
她睜開眼睛,滿目刺眼的光讓她不得不重新閉上眼睛。
“傅小姐,你醒了。”醫生走過來。
白大褂,鼻梁上架著一副金絲邊的眼鏡,標準的裏醫生的麵孔,而她現在是在醫院裏?
傅唯安的心一下子警覺了起來,“我怎麼會在這裏?”
一陣細密的疼痛從手臂處傳來。
她呲了一聲,低頭一看,手肘窩被紮了一根細小的針管,而靜脈的血正沿著那根針管流到試管裏,這會兒的功夫,幾乎取樣成功了。
“傅小姐,現在身體很虛弱,尹總讓我們給你做一個全身檢查,你先不要亂動,很快就……”
全身檢查!
傅唯安的身體一僵,臉色比之剛才更加蒼白了。
她忽然從床上翻起來,用盡全力的將那根針管扯破,原本已經取樣成功的試管也被她一並打落在地,鮮血潑了出來,她看得一陣頭暈目眩。
“傅小姐,你!”醫生惱道,他就沒見這麼抗拒的病人。
傅唯安跌跌撞撞的站起來,一隻手按在架子上,另一隻手緊攥著拳壓在受過傷的那條腿上,手心裏一層黏膩的冷汗。
她急促的呼吸幾下,緩緩抬眼看著醫生,堅持道:“我沒病,不需要做檢查。”
“可是你的身體很虛弱。”醫生不肯讓步。
“我說了我沒事!”傅唯安倏然拔高嗓音。
她冷淡的看了醫生和護士一眼,讓原本想要上前將她按回到病床的護士心生畏懼,不敢上前。
房間裏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很快就驚動了在外麵的尹望秋。
他推門進來,入眼的是背對著他站在人前的傅唯安,還有一地的狼藉。
舒朗的眉緊緊皺了起來,厲聲問:“傅唯安,你在鬧什麼!”
傅唯安按在架子上的手緊了緊,她緩緩轉過身,麵對著尹望秋,搖頭,“我沒事,他們非要給我做檢查,我有權利拒絕不是?”
“是我要求他們給你做檢查的,現在給我乖乖躺回去!”
說著,尹望秋就走過去鉗住傅唯安的胳膊,她身體虛弱,他輕而易舉的就將她按坐到病床上。
傅唯安掙紮著起來,可尹望秋的手就像緊緊烙在她手臂上,怎麼甩都甩不開。
“尹望秋,我說過了我不需要檢查,你怎麼變得這麼多管閑事?”
傅唯安在說這句話的時候,表情要多厭惡就有多厭惡,她的嘴角勾起的嘲諷像一根針一樣,紮進尹望秋的眼睛裏,他似乎怔愣了一瞬,心口處好像有什麼東西灌進去,又涼又疼。
他緩緩鬆開手,自嘲的笑了一下,抬手輕輕一揮,病房裏的醫生和護士全都退出去。
童秘書自然也不敢留在裏麵。
當病房隻剩下尹望秋和傅唯安的時候,兩人相隔如此近,傅唯安覺得有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她呼吸不能,急於逃離這個地方。
“尹望秋,你放開我!”
尹望秋的身影忽然罩了下來,他將傅唯安按在床上,欺身而上。
唯安的兩隻手腕都被他壓在腦袋兩側,一雙帶有紅血絲的眼睛惱怒的瞪著尹望秋。
“誰是沈雋?”
忽然,尹望秋開口。
傅唯安的表情微微一愣,有一絲慌亂從她的眼底掠過。
沈雋,沈雋……
她居然在尹望秋麵前說了沈雋。
怎麼……
她怎麼會說沈雋?
她撇開頭,不看尹望秋,卻被他掐著下頜逼迫她與他視線相對。
“說說看。”
“你不認識的人。”
尹望秋顯然是不信,盯著她的眼睛看,“那你慌什麼?”
剛才是因為尹望秋突然問起沈雋,才導致她有些反應不過來,才出現一絲絲的驚慌,此刻冷靜下來後,她麵無表情的看著尹望秋,“是我的一個朋友,你何必問這麼多?”
尹望秋追問道:“隻是一個朋友?”
沈雋這個名字,聽起來像男人的名字。
“尹總用這樣的態度和手法來質問一個隻是差點成為你前妻的女人,是不是太沒有風度了?沈雋是我的什麼人,真的和你沒有半分關係。”
尹望秋不說一句話,也沒放開她,而是靜默的看著她那雙漂亮的有些過分的眼睛。
傅唯安的五官像極了她的父親,又結合了母親柔美的臉部線條,她是天生的美人,在骨,也在皮。
可就是這張臉,時隔六年,他看不懂了。
傅唯安,你身上到底有多少秘密?
在英國被抹去蹤跡,回國身後有雇傭兵暗中保護,還有一個不知什麼身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