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很敏銳的捕捉到她的目光,腳步停了下來,他是有私心的,翻了一下衣服被蛋羹弄髒的地方,說:“衣服髒了,沈先生說不要了,讓我去丟掉。”
說完,他還刻意的將被蛋羹弄髒了的地方拿近了一點給唯安看。
那樣子就差說:你看看,這都是沈先生替你擋下來的,不然這些就都潑在你身上了,你這個不知好歹的女人!
唯安:“……”
她淡淡的掃了沈一一眼,沈一一怔,立馬將衣服收在身後,恭敬的說:“太太。”
知道他是在為主子打抱不平,唯安不自然的添了一下上唇,“他的手怎麼樣?”
沈一搖頭,“不知道,他不讓我看。”
“上藥了嗎?”
“我把藥給他了。”上還是沒上,他就不知道了。
真是一問三不知,唯安搖搖手,示意他去把衣服丟了。
沈雋一向愛幹淨,就算將衣服上的蛋羹油漬洗幹淨了,他都會覺得有味兒。
她往前走,走到主臥前時,停了下來。
沈雋雖然將她關在這裏,也將她安置在主臥裏,但是他每晚卻是睡在客房裏,沒有過分的舉動,更沒有和她同床而眠,大概是擔心她情緒激動,對身體不好吧。
她站在主臥門前踟躕不前,低頭往客房的方向看過去,門縫裏似乎沒有光透出來,下意識的,她又朝書房的方向看過去。
果然——
那裏亮著燈。
她走過去,敲門,過了幾秒,裏麵才傳來男人低沉磁性的聲音:“進來。”
唯安開門進去,沈雋就坐在辦公椅上處理文件,沒有對著電腦,所以他沒有戴眼鏡,這樣顯得臉部輪廓更加昭彰立體。
他的手支在桌麵上,穿著寬鬆的白T,肩寬背挺,小臂的紅腫特別的顯眼,而他的手邊,放著一支燙傷用的藥膏。
沒有近距離看,看不出來他到底塗藥了沒有。
唯安不自然的咬了一下下唇,垂在身側的手握了起來,猶豫著要怎麼開口。
雖然知道沈雋大概沒有真的生她的氣,但他明顯的是在生氣,她知道。
沈雋低頭處理文件的手一頓。
沈一剛剛離去,不可能這麼快就回來,而他也沒有吩咐傭人送茶上來,所以進來的人是誰,不用抬頭就知道了。
“有事嗎?”他淡淡的問她,語氣說不上溫柔,但也不會太冷。
他頭也不抬,所以沒看到唯安微微愣神的模樣,她低低的啊了一聲,像是不知道要怎麼開口似的,指了指他的小臂,“我來看看你的手怎麼樣了。”
聞言,沈雋的眸色暗了暗,不著痕跡的將手抽了回去,垂在桌下,他被燙到的事左手,右手仍然穩穩的拿著筆,麵無表情的說:“已經沒事了。”
剛剛唯安往前走了幾步,近了一點,在沈雋還沒抽回手的瞬間,她分明看到他的手臂上的燙傷起了水泡。
他沒事人一樣的瀏覽著文件,嘩啦一聲,翻了一頁——
左手的手臂突然被人抓住。
他抬眼看著走到麵前的唯安,她站在辦公桌的另一邊,傾身過來,纖瘦細長的手指緊扣在他的手臂上,沈雋沒有發力,唯安抓到的手臂線條微凸,能隱隱感覺到肌肉的力量。
“我看看。”她趁他有些意外的看著她的時候,一把將他的手抬起來,這才清楚的看到他小臂上的燙傷。
近看,就更觸目驚心了。
唯安的手指不受控製的顫抖了幾下,沈雋看到她自責的表情,下顎動了幾下,低低沉沉的說:“這點小傷,有什麼可看的。”
唯安也不說話,仔細的看了看燙傷的地方,看得出來是上過藥的,他倒是沒那麼變態,有自虐的傾向。
她低頭仔仔細細的看著,眉頭微蹙,嘴唇輕抿著,那認真細致的模樣很討喜。
沈雋看著她低垂的眉眼,唯安卻忽然抬頭看了他一眼,視線相撞,她又立刻移開,“那你忙吧。”
說完,她就鬆開沈雋的手臂,轉身就要走了。
可是沒等到她走出兩步,沈雋卻突然起身扣住她的手腕,他目光深沉的看著她的側臉,像是投降了一樣,歎了一口氣,無奈的說:“不想生你的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