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近七十的老婦人癡癡的坐在窗前。
嘴裏不知說些什麼,喃喃的發出聲音,聽不清什麼,淚流滿麵,一雙眼睛渾濁滄桑,沒了之前的陰狠冷漠,滿頭的白發有些淩亂,幾縷遮擋在眼前,不知道的人隻當她是個可憐的老人。
門吱呀的一聲,開了。
她遲緩緩地回頭,目光定在站在門口拿著一把金色手槍的年輕的女人身上。
是真的很漂亮的一個女人,不是那種有攻擊性的漂亮,是那種溫潤的,讓人看了之後覺得很舒服很賞心悅目的漂亮。
和她的孫子站在一起,美好的像是天生一對。
她的視線下移,落在她右手握著的那把手槍上,沒有太大的意外她這樣漂亮的女人也會拿槍。
已經傍晚了,夕陽的餘暉從走廊的窗戶照了進來,將唯安身上白色的裙子鍍上了一層暖黃色的光,她逆著光,仿佛視死如歸的戰士。
有風吹過,將她額前的細發拂到了眼前,她就任由風吹,一言不發的站在門口,沒有前進一步也沒有被老婦人逐漸陰冷的目光嚇退一步。
沈老夫人不知道是因為哭久了還是因為上了年紀說多了話嗓子就發,她開口,聲音很詭異陰冷:“要殺了我?”
唯安的雙眼通紅,她緊緊的握著右手的手槍,呼吸短促而尖銳,“你殺了我的家人。”
她的聲線異常的平靜,完全不像是要來取人性命的人。
可沈老夫人知道,有些人表麵越是平靜,內心就越是暗流洶湧。
更何況是殺親之痛,她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白發人送黑發人,這種痛,沒有經曆過的人難以感同身受。
“誰讓你們是傅瀝行的家人呢,我動不了他隻能從你們身上下手了,要怪就怪傅瀝行,他罪孽深重!”沈老夫人咬牙切齒道。
臉上因為那幾道深壑的皺紋而顯得猙獰陰沉。
唯安的心一痛,指尖劇烈的顫抖,險些拿不住槍,她一咬牙,“住口!”
她猛地將槍舉了起來,因為悲憤的情緒整個人抖得厲害,聲線帶著哭腔,緩緩拉開槍栓。
“要替家人報仇是嗎?小丫頭,沈雋知道你過來嗎?”沈老夫人低沉陰鬱的笑道,仿佛根本就不將唯安手裏的槍放在眼裏。
沒有人不怕死,可唯安低估了一個精神病患者和一位失去孩子多年的老母親的情緒。
她是真的不怕死還是用激將法去刺激唯安。
總之,唯安在聽到沈雋兩個字時,情緒異常的激動,“不要在我麵前提沈雋的名字,就算他在這,我也照樣殺你!”
可沈老夫人又怎麼會讓唯安如願,她恨不得唯安立馬開槍把她給殺了,讓沈雋眼睜睜的看著他最愛的女人親手殺了她的祖母!
她低低徐徐的笑了出來,渾濁滄桑的眼眸深處閃動著妖冶的光,像是叢林深處的女巫,一點一點的蠱惑人心。
她緩緩開口道:“沈雋是我的孫子,我太了解他了,我太了解沈家的男人,就算我和他之間有什麼矛盾,我再怎麼說也是他的奶奶,他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被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