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安帶著小乖離開沈家之後,沈家仿佛在一瞬間失去了生機。
傭人們知道太太走了,可卻要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走在路上也不敢竊竊私語更不敢討論任何有關太太的話題。
在許翊離開之後,沈雋便將自己關在書房裏。
入了秋之後的雨天天黑得早,一直到夜幕降臨,沈雋也沒有出來過。
沈家上下依照唯安離開之前那樣,入了夜之後所有的燈都亮起,燈火通明,猶如白晝。
祝安安一開始還不太明白這麼做是為什麼,蘭姐跟她解釋道:“因為太太有夜盲症。”
這是沈雋的命令,沈家入了夜之後必須燈火通明。
“可人都走了。”祝安安一邊擇菜一邊回頭說。
蘭姐忽然放下鍋鏟,回頭瞪了她一眼,“好了,別再繼續這個話題了,先生心情肯定不好,如果你還想繼續在這裏做下去的話,最後什麼都不要說也不要問。”
祝安安聳聳肩,將擇好的菜放進洗菜池裏清洗,她看著滿眼綠油油的青菜,心思卻不在這裏。
祝安安上樓時,沈一和萊瑞都不在書房外麵。
她走過去,敲了敲門,裏麵沒有回應聲。
過了幾秒後,她又大著膽子敲了敲門,過了不知道多長時間,裏麵才傳出男人低沉略帶沙啞的聲音:“你們吃吧。”
其實蘭姐是告訴祝安安,讓她去找沈一或者萊瑞,叫沈先生吃飯這種事,還輪不到她們。
她卻自作主張,自己上來。
沈雋知道沈一和萊瑞,斷不會在第一次敲門之後沒得到他的回應而再次敲門。
所以敲門的人一定不是沈一或者萊瑞,是沈家的哪一個傭人,他不在意。
聽到這聲回答,祝安安沒有感覺到意外。
傅唯安因為什麼事離開的,沈家的其他傭人不知道,蘭姐不知道,但是她知道。
出了這種事,沈雋怎麼可能還有心情吃飯。
但。
“沈先生,是我,安安。”
她不忍心看他這樣虐待自己的身體。
房裏,沈雋仰靠在辦公椅上,沒開燈,隻有窗外透進來的庭院裏的風燈的光線落在他清絕瀲灩的臉上,那棱角分明的側臉半邊都落在了陰暗中。
他閉著眼睛,聽到這聲,緩緩的睜開眼睛。
就在祝安安以為不可能會得到他的回應時,忽然麵前的門開了。
書房裏沒開燈,祝安安一時還沒適應這種光線,便先是看到沈雋近在咫尺的俊臉。
他一夜未眠,又在書房裏抽了那麼久的煙,看上去並沒有半點狼狽,隻是衣服輕微有些褶皺,他這樣潔癖的一個人,居然也不在意了。
沈雋走了出來,卻是看都沒看她一眼,徑直的繞過她的身子,往樓梯的方向走去。
沈一正準備上樓,正好看見沈雋下來,誰知沈雋開口就是問他:“車鑰匙。”
沈一愣了一下,沈雋可從來沒有自己開車的習慣,“您去哪?我送您。”
“車鑰匙給我就行。”沈雋朝他伸手。
沈一連忙將別在腰側的鑰匙串拿出來,那上麵的小豬佩奇掛件晃了晃,沈一將車鑰匙分出,遞給沈雋,不敢再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