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清茹嚇懵了。
“楊太一你幹了什麼！”
楊清茹趕緊抱住了楊菁，摸著她的腦袋來回檢查。
木易長吐一口氣，又坐了下來。
“我說了我不是楊太一，至少現在不是。”
“整個陰間的鬼王，可能就我的脾氣是最好的了。換成其他任何一個，第一次見麵她就死了。”
“你在說什麼！你到底對她幹了什麼！”
楊清茹急得都快哭了，在這種情況下她根本不可能理性地去思考木易說的話。
雖然思考了也聽不懂。
“我隻是清除了她關於楊太一的記憶，睡一覺就好了。”
“為了你們的安全，也為了我自己考慮，我會把你關於楊太一的記憶全部清除。”
“來吧。”
木易抬起手，又指向了楊清茹的眉間。
“不。”
楊清茹抬起頭來與木易對視，眼中已是噙滿了淚水。
看著她美麗的眼睛，木易有些動搖了。
“你是我的家人，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不，你不是東西！你是我親弟弟啊！忘了你們和殺了我有什麼區別！我的記憶是我最珍貴的東西，你有什麼資格拿走！”
“我隻有你們啊！”
楊清茹雖然還是不太理解狀況，但她的本能告訴她應該順著木易的話往下接。
看著已經激動得語無倫次的楊清茹，木易沉默了。
“家人？那是我多麼久遠的回憶啊。”
再想到嵐月，木易心中更是充滿了悲傷和內疚。
“我就是你的家人！不管你是楊太一，還是木易太一，隻要你願意和我們站在一起，我們就是家人。”
木易用雙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我什麼都沒了......連記憶都是殘缺的......我已經活了兩千多年，想想也夠了。”
該失去的就讓它失去吧。
木易還是指向了楊清茹。
楊清茹痛哭流涕。
“不……”
“誒？陰氣不夠了？”
木易愣了一下，發現身體沒反應了。
看來是剛剛沒控製住情緒，導致陰氣流失加快，加上又給楊菁施了一次法，陰氣終於是見底了。
“天意嗎。哈哈哈哈。”
木易反應過來後笑出了聲，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
此刻木易才發現，原來自己早就準備好迎接死亡了。
原本以他的身份和閱曆，留點陰氣再找一具能承載他記憶的軀殼並非難事。
但他想到的是處理楊太一的事。
木易也終於發現自己的性格在和楊太一同化，言行也是如此。
看來平等王該換個鬼當了。
木易突然想起了當時太乙天尊給他封號時對他說的話。
“渡眾生苦厄必先渡己，眾生生而平等，死亦平等，吾便賜爾陰號——平等”。
“願渡眾生，使眾生平等。”
“也是時候渡我自己了。”
木易抬起手，掌間冒出了黑色的獄火。獄火看起來無精打采，像是躺在木易的手掌上睡著了一般。
“去找一個新主人吧。”
火焰慢慢變成了火苗，最後消失不見。
釋然地微笑了一下，木易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楊清茹靜靜地看著這一切，大腦一片空白。
世上沒有幾個人能在世界觀崩潰後立馬調整過來。
楊清茹也是，她現在腦海裏連一個完整的念頭都無法形成。
過了許久，許久，楊清茹把楊菁和木易都扶到了床上，然後坐在床邊手撐著腦袋呆呆地看著他們。
……
到了暮色降臨的時候，楊菁悠悠轉醒了過來。
翻了一個身，看到旁邊躺著的楊太一，楊菁嚇得尖叫著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