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種意義上，諾爾特不太適合那些有潔癖的人。
朝沇再次獨自溜出軍營，驗收了剛剛送到的本土裝備。雖然他特意要求了不要有“**”裝備，但在看到這一堆明顯能讓人聯想到各種生物屍體的裝備，仍然有點難以接受。
“我很滿意。”難受歸難受，這套單人裝備的質量還是值得肯定的。以朝沇這幾次在軍營“溜達”時看到的情況，這套裝備足夠加上頂尖的評價。
非生物裝備更容易通過軍營的防線。這跟非科技造物的紙條更容易被賓館的自動清掃係統忽視是一個原理。
“按照約定，您的貨款已經由‘螺網’用情報抵價支付完畢，隻需要另外支付我們一筆運費。”前來交割貨物的人別扭的套著貧民色衣服。
那件看上去灰仆仆的衣服裁剪得體，質量好的過分。同樣是半新不舊，但這“舊”是特意為了追求舒適而提前用昂貴藥水浸泡搓洗出來的。
諾爾特人對衣服有種聯盟人無法理解的執著。
“不用找了。”朝沇遞出一枚帶有三條花紋的較大貝殼。
原本還想描述一下路途遙遠需要高價的“快遞員”立刻住嘴，動作輕柔的掏出一方彩色絨鍛，格外小心的用絨鍛包住貝殼，接過去，放在眼前認真觀賞。
這枚貝殼，不說運費，就算再買一套裝備都綽綽有餘。
“感謝你的慷慨。”
色彩單調的集市裏，灰字男性格格不入的用高等禮節表達感謝。
他的附近，一群身著同色衣服的孩子赤腳跑過去。
遠處，一個母親將她親手換上白衣的孩子賣給了驛站的商人，換來一瓶大城市的藥劑，喂給她的孩子。驛站的奴隸都能吃飽，有不太重的活幹，偶爾還能吃好，也不容易生病，比跟著她生存要好多了。
星球另一麵，一支純白色的軍隊正在認真訓練，他們的主人許諾所有人都能吃飽，優勝者能獲得彩色的飾品。有了彩色的飾品，他們就不是普通的奴隸了，地位比那些穿不起兩色以上的自由民要高，可以不用對平民行禮。
至於自由？
那能吃嗎？
曾經有幾個勢力打著解放奴隸的旗號，幾乎都是剛起步就失敗了。
曾經有幾次變革，讓所有奴隸都獲得了自由民的身份，然而他們養不活自己，一個個都自願換回了潔白的衣服，回到被奴役、但能吃飽飯的生活。
聯盟駐諾爾特的管理機構早就學會對這一違反聯盟法的現象視而不見。
說起來，聯盟法律明確規定不能買賣智慧物種，卻不存在明文規定禁止對公民分優劣等級的條文。
聯盟……也是存在貴族的。
等朝沇回到房間，穿著那身裝備，神似一個鱗甲動物突然學會走路的樣子。
“噗——”
宿博士不太厚道的當場笑出聲。
朝沇的眉毛抖了抖，決定，忍。
“哈哈……”然而宿玄依然沒停住。
“你夠了啊。”朝沇無奈，一件件拆下身上的各種零部件。
“對不起。”博士的聲音很陳懇，但是表情……請參照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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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沇歎氣，真的好糟心。
“沒事，反正你現在頂的是西斯科的臉。”宿玄好心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