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整理了一下衣著，十言開門出去。
門口有人等著。
“……大人。”他終究還是選擇了這個稱呼。
“你不習慣的話，用軍銜稱呼就好。”那個人指了指自己的名牌。
“是……宿玄上士。”十言的聯盟語非常標準，卻沒有學過聯盟的禮節，他糾結著，試探著，擺出了不怎麼標準的軍禮。
心裏卻在不安，有些害怕這位一度被他誤認為是神的大人會因此而惱怒。
“十言上等兵。”宿玄微笑著還了一個軍禮，攤開另一隻手，上麵擺著兩枚肩章，上麵是兩道金色橫折線窄絲帶。
十言認出那是對應著上士稱呼他時用的軍銜。
宿玄上前一步，動作熟練的把肩章固定到十言的軍正裝上。本來這項程序應該是由朝沇完成的，誰讓這位上尉閣下慘遭閉門呢。
聯盟裏除了宿玄勉強能和十言“領路人”的身份稍稍搭點邊，除了閉門反省的朝沇，已經沒有其他十言認識的軍人了。
“好了，十言上等兵。你回歸聯盟的第一個任務。”
“是！”十言緊張的站直，模仿著宿玄之前示範的那一下標準軍禮，盡可能用力擺出一個一模一樣的。
“不用這麼緊張。”宿玄擺手，“就是準備一份書麵任務報告。寫完了直接發送到軍部。”
“是……宿玄上士。”十言把差點脫口而出的尊稱改回去，又小心翼翼的加了一句問候，“您的傷還沒有好嗎？”
宿玄側頭，微笑：“聞出來什麼了？”
十言先是一驚，下意識縮了縮身，看到宿玄臉上的溫和笑容又鬆了口氣，重新站好。
這麼溫和的一個人，他當時為什麼會把他錯認成一位冰冷的神明？
聯盟軍部，十言文采斐然的任務報告經過智能審核，自動歸檔留存。珍貴的人力資源全用在了分析那根灰白色石條裏的情報上。
裏麵是十言在那幾年間接觸過的所有轉交給他進行翻譯的各種文件。以及事後憑借過人的記憶力整理謄寫出來的，一些他參與翻譯的隱秘會議內容。
十言的語言能力相當出色，很受他的主人重用，這也是他曾經不願意離開諾爾特，對奴隸身份甘之如飴的主要原因。
隻是他越受重用，接觸到的東西越多，就越害怕，特別是當主人要求他熟練掌握聯盟通用語之後，交給他的機密文件，甚至隻帶他一個參與的那些會議。
十言曾經對自己的安全很有信心，他相信他的主人不會願意處理掉他這件依舊留存有極大升值空間的寶貴財產。
直到他開始被悄悄帶出諾爾特，跟隨主人偷渡到外星，在嚴密的監視下幫忙翻譯那些聯盟軍方重點關注對象的談話。
那些人從第一次碰頭開始就曾確表示希望主人“處理”掉十言，以免情報泄露。
那些人自稱是“虛空議會”，談話間偶爾帶著謀求統一、追逐永恒的狂熱。
“虛空議會”，就是聯盟口中的反叛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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