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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半年來,他們說的話都不超過五十句吧?有的時候和她說些什麼也不知道她的心思跑到哪裏去了覺得自討無趣,若無要緊事,她也不曾先開口跟他說一個字。

她當真不喜歡自己了嗎?

還記得她剛嫁進府裏的時候,眉眼都是笑意,哪怕自己愛答不理的也總是樂得跟他說話。

覺得她煩人可是又無法拒絕聽她的聲音,溫溫諾諾的帶著女孩兒的氣息,是什麼時候開始變了呢?

哦對了,是那一夜在萬水庭,那一夜他喝醉了說了些什麼不大記得了,隻知道從此之後她的話越來越少,穎兒入府之後更是少了。如果兩個人在一間屋子裏坐一天都聽不見她一個字。

他還記得曾經她也在府中跳過梅花烙這一舞,他卻說不過如此比不得花滿樓的舞姬一分一毫,從此之後再也沒見她跳過舞。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注意她呢?哪怕是厭惡其實也想看著她吧?

他還記得那一日宮廷宴席他因為穎兒去晚了……

*

“爹爹,你說梅花烙是不是差了些什麼?總覺得神韻不夠!”側耳聽見一個女孩兒的聲音,帶著笑意似乎又有些不耐,他側頭看了一眼卻隻看見一襲紅色的長裙在白色的雪間顯得格外明亮,又被宮裏的燈火映的格外耀眼。殷譽想,這定是哪家的千金否則怎麼敢穿這樣豔麗奪目的顏色。

“誒,爹他是誰啊!”

女孩兒伸著手遙遙一指指尖衝著他臉上的笑是他從未見過的天真無邪,十六歲的小女孩兒又被家人疼愛不用勾心鬥角的確是應該天真的。他笑著搖搖頭往裏走。

卻不知隻是這一笑卻害了晏紫萱一輩子都記著他。

接到聖旨的那一天,他剛從穎兒處回來。

林公公說這可是恩典啊,左丞相府家的小姐,豔冠越城,風華絕對。是一等一的美人兒。

他想的卻不是這麼回事兒,他在想他同穎兒怎麼辦。

當夜進宮懇請皇上收回成命,卻不想,皇上說正妻已定,趙穎可為側妃。

他在接到聖旨的同時,少將軍府也知道了這件事,趙穎一根白綾將自己吊在梁上若不是少將軍闖入及時怕已到奈何橋。

那天轎子入府,他隻喝了幾杯酒就匆匆離去,聽說穎兒病了。

將她一個人放在新房中靜坐一夜,也是那一夜開始她再也沒笑過。

天真無邪?

真是可笑,深入侯府怎麼能笑的讓人開心呢?這就是一口井深不見底讓人不由自主的害怕,翌日回府,她坐在主位上笑的很勉強隻道一聲,回來了。

她是真心待自己好。

哪怕他再晚回來都會留燈坐在榻上等著他,然後問他餓不餓還是困了要不服侍王爺沐浴吧。他的不耐煩她的聞言細語都成了對比。

直到那一天,穎兒再次尋死終於觸動了他。

萬水庭環湖他帶了幾壇酒準備一醉解千愁,卻看見了她的身影,冷笑一聲真是陰魂不散啊!

“穎兒因為你尋死兩次你滿意了嗎?”

“因為你我和心愛的人不能終成眷屬你滿意了嗎?”

“王妃的位置是另一個人的你搶來了你滿意嗎?”

“晏紫萱,你是罪人!”

言之鑿鑿的兩個字讓晏紫萱渾身一顫,她眨眨眼,若是殷譽沒看錯,那眼中分明是有了眼淚可她硬是笑著沒讓它流出來,笑著笑著就笑出了聲。

隨後她伸手接過他的杯子,一仰頭見了底。

“若是趙小姐不怕委屈的話,王爺你可娶進府,紫萱不會介意的。”說完轉身離去,手中的杯子留在桌麵上,還帶著淡淡的溫度但也頃刻消失。

沒幾日,迎娶側妃的事情就提上了日程,她親自操辦,風風光光一點也不比她這個正妻的排場小,給足了少將軍府的麵子。誰都不知道,迎娶側妃的前一天少將軍見過晏紫萱。

“睿王妃,小妹自幼被本少寵壞了,還望王妃不要介意。在府中和和氣氣度日便是。對了,聽聞睿王妃素愛香料。這是本少從天琊國路過時帶回來的禦凝香,特此奉上。”都說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她收這禮便盡心盡力主持婚禮。

禮堂上,她大方得體,王妃的麵子裏子都掙到了。也把新人的麵子給足了,喝了茶她便回房了,看著自己房中靜悄悄的一扭頭看著外麵綻放的煙火。

從此之後,殷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說來可笑,從未是自己的,也不過是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