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走吧。”榮嘯知道弟兄們的心思,收回寶刀,揮揮手,示意騎兵們通過山路:“這裏地勢顯要,前麵的道路更是崎嶇難走,經常有野狼出沒,一不小心就被落入獵人們設下的陷阱之中,你們貨物繁多,最好小心為上,如果戰王不嫌棄的話,我可以帶路。”
“你?!”白衣老者嗤笑,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般,臉上盡是輕蔑的神色,想想也對,誰會相信一個山賊的話呢,倒是殷譽的神色凝重,他望向那漫長的看不到頭的山路,彎彎繞繞,似乎直達雲頂之巔。
看來,這位兄台說的沒錯,他們經常在這代打家劫舍,自然對地形極為了解,他看那榮嘯一臉正氣,想來做山賊也是情非得已,直覺告訴他應該相信他。
“那就有勞兄台了。”殷譽禮貌地接受他的好意,白衣老者驚訝的長大了嘴巴,跺著腳,差點跳起來。
“少主,你要考慮清楚,他們可是……”
殷譽舉手製止他說下去,寡淡的眼打量著站在旁邊的榮嘯,雙眸倏地垂下,所有的情緒悉數收斂於黑而長的睫毛之中:“我相信他。”
白衣老者咬碎了一口銀牙,不甘地別過頭去。
榮嘯心裏驚訝極了,以殷譽的身份,其實大可不必對他如此禮遇,今日的一番,徹底推翻了他對朝廷的認識。
突然,厚重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兩匹白馬飛奔而來,座駕上是兩位麵如冠玉的俊美公子,一個白衣翩翩,一個青衣素淨,讓眾人看花了眼,特別是前麵的那位,冷然的氣質渾然天成,與周身的一切完美的融合,一同陷入群山的白霧之中,神秘莫測,又讓人忍不住窺視。
不到一會兒工夫,兩人已經逼至眾人麵前。
晏紫萱翻身下馬,手執玉扇,掃了眾人一眼,視線掠過殷譽,直接對著榮嘯拱手道:“兄台,方才我和書童無意中聽到你要帶著他們一齊越過白岩山,不知可否帶我倆一起,小弟現在此謝過了。”
今個兒是什麼好日子,居然讓他一下子遇到了兩位出眾的男子,榮嘯雖是個粗人,但凡是在江湖上行走的人都有種英雄情節,一看就知道這兩人不是普通人,為人爽利又不拘泥於所謂的正道,他喜歡和他們打交道。
便想也不想地答應了:“當然可以。“
“不行——”說話的是白衣老者吳伯,本來就憋了一肚子的氣,看到這個大胡子毫不猶豫地要帶兩人越山,他就更加不爽了:“這兩人來曆不明,萬一是途中傷害到我們王爺,你有幾個腦袋可以砍?這兩人絕對不能和我們同路。”他的立場很明顯。
晏紫萱冷淡地睨了他一眼,唇瓣綻放絲絲淡漠的笑:“放心,我沒有興趣對一個藥罐子下手。”她眼角輕挑,寫滿了不屑和蔑視。
“你胡說什麼?敢對我們公司不敬,小心我殺了你。”吳伯怒瞪著她,拔出其中一個騎兵的寶劍,三步並作兩步地朝晏紫萱刺去,寶劍在空中飛旋了幾個圈,淡藍色的劍氣縈繞在周身。
哼,就憑這點三腳貓的功夫也想殺她?不自量力!
晏紫萱冷眉一挑,對著木箱劈了一掌,力道之大,使得木箱頓時裂成幾半,她越向空中,抓住翻飛的木板,橫著擋住了吳伯氣勢洶洶的劍招,緊接著,吳伯的身子狠狠地飛了出去,猶如破敗的風箏,幸虧殷譽及時接住了他,否則,恐怕他已經撞上山邊的岩石,吐血而亡。
這名男子的手法竟然這般犀利,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麼出手的,那一瞬間,大家都好像被點住了穴道般,等到反應過來,事情已經發生了。
映月跑了上去,撣了撣她的衣服:“公子,你沒事吧?還好沒弄髒了衣服。”
眾人驚訝,這是什麼情況,搞得好像跟吳伯比武是多丟臉的事似的,要知道,吳伯在他們蘭瓊國,那也是一等一的高手,他在王府主事多年,從來沒有人敢小瞧了他,今日,卻敗在一個年輕人的手上,說出去,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吳伯吐了兩口血,頓覺臉上無光,握住殷譽的手臂,哽咽道:“王爺,老奴沒用……老奴丟了王爺的臉麵。”他自己倒是不介意,重點是給王爺和王府抹黑了,他就是死一萬次都不夠。
殷譽拍拍他的手背,表示並不放在心上,然後轉過身目不轉睛地看著晏紫萱,仿佛要在她身上砸出個洞。
映月站了出來:“絕王爺,你也看到了,是你家老奴衝撞我家少主在先,若是我家少主不還手,恐怕現在身處異處的就是她了。”
不錯,她道出了實情,再怎麼說,都是吳伯先去挑釁了人家,殷譽實在是找不出理由來針對人家,再者,他也不是那種不分青紅皂白的人。
“敢問公子高姓大名?”殷譽對她的身份很好奇,記憶中,江湖上並沒有這號人物,難不成他這些年一直忙著打仗,甚少去了解江湖之事,所以錯過了什麼。
“在下姓華,單名一個瑤字。”晏紫萱當然不會傻到報出自己的真名,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這名字隻不過是個代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