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曇根本沒有料到黎碩會突然動手,躲避不及的他被黎碩的拳頭打得一個踉蹌,摔倒在地,過了好一會兒腦袋才恢複了正常的運轉。
嘴裏一股子血腥味兒,鼻子裏也似乎有溫熱的液體在緩緩地流下來。祁曇抬手用手背蹭了蹭鼻子的下方,意料之中地看見手背上多了一抹刺眼的紅色。
很少動怒的祁曇此時也難得地覺得有些憤怒起來,他低啞著聲音說道,“黎碩,你太衝動了。”
黎碩曾經期盼過無數次,期盼自己能夠聽見淩安直接叫他的名字,而不是叫黎碩上將這樣生疏的稱呼。但現在他在聽到以後,隻覺得滿心的苦澀,絲毫沒有曾經幻想中的滿足與欣喜。
“衝動?”仿佛聽到什麼笑話一樣,黎碩笑出了聲,好半天才停了下來,“淩安,剩下的話你就留著在軍部法庭上說吧。”
他揮了揮手,身後的那些士兵得令上前,將淩安控製了起來。
祁曇雙眸微冷,卻沒有反抗。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若是反抗了,反而會讓他們更加懷疑他的身份,倒不如乖乖和他們走,等找到能夠證明他不是背叛者的證據時,自然就會放他出來。
黎碩看著沒有反抗的祁曇,心緩緩地沉了下去。他閉上眼睛,在祁曇從他的身邊走過去時,低聲道:“淩安,你明知道我最討厭的,就是背叛。”
祁曇的腳步頓了頓,“我說過,我沒有。”
黎碩沒有再出聲,等士兵們將祁曇帶遠了些後,他一拳頭砸在了身邊的樹幹上,粗糲的樹幹表麵將他的手背磨破,血液順著他的指尖低落在了地上,滲入了鬆軟的泥土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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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曇被帶到了軍部的監管室內,他以前曾經來過幾次,卻都是為了審訊監管室內的人,這還是他第一次以被監管人的身份來到這裏。
也或許會是最後一次。
說不忐忑是不可能的,設計圈套的人顯然是早有準備,打定主意將背叛者這頂大帽子扣在他的身上,而他卻沒有任何的準備。
目前為止,所有的證據都對他不利,而他現在又被控製住了行動。他隻能抱希望於元帥他們,希望他們能夠查明真相,抓住真正的背叛者。
他被打得措手不及,完全沒有時間讓他反應。
祁曇安撫著自己,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不要焦躁。但等他在監管室內呆了五天之後,他終是忍不住了,在一個士兵前來送飯時,將他叫住了。
那士兵轉身從玻璃窗處看著他,雖不明顯,但祁曇還是從他的麵容上辨別出了一絲不甘願,“請讓我見見羅明元帥。”
“元帥很忙,沒時間見你。”讓祁曇沒想到的是,那士兵隻冷冷地擱下了這句話,便轉頭就走,沒有留下任何打商量的餘地。
士兵的態度讓祁曇更加心慌意亂,他分明就從對方的眼裏察覺到了對他的厭惡與不齒。這就是說明,五天過去了,元帥他們依舊沒有查出對他有利的信息。
甚至可能連一點進展都沒有。
祁曇坐回監管室內的椅子上,心情混亂極了,放在他身前的熱騰騰的飯菜卻勾不起他一丁點食欲。
又是兩天過去了,祁曇一直被關在室內,不清楚外界的具體時間,隻能模糊地憑感覺、以及送餐的次數來判斷。
士兵將晚餐送過來後,如往常一樣離開了監管室。但沒多久,祁曇便又聽見了一陣腳步聲。他抬眼望去,有些訝然地睜大了眼睛。
“王強?”
“少將!”看起來很是憨厚的青年滿臉的難過,似乎是因為看到曾經的長官如今的處境,讓他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
王強是淩安少將的副官,前段時間才從中尉升為的上尉,雖說他天賦不高,但勝在能吃苦並且很忠心,淩安一直都很看重他。
除了來給他送飯的士兵以外,祁曇已經有整整七天沒有見到其他人了,乍一看到自己的親信,祁曇的神色難得的柔和下來不少。
“少將,您別著急,我這就給您開門。”青年仿佛這才想起來一樣,急匆匆地從軍裝口袋裏掏出了感應卡,“羅明元帥說有進展了,讓我把您帶到之前您被抓住的地方。”
祁曇心裏鬆了一口氣,有進展並且還把他放出監管室,這就說明新發現的線索是對他有利的,甚至可以直接證明他的清白。
雖然很急切,但王強的動作很利索,監管室的門很快便被他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