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似乎又一次陷入昏迷的祁曇離開那片深山後, 林天澤沒有再回到那一家客棧,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再去客棧的話反而會耽誤他的時間。
趁著夜色尚濃,林天澤抱著祁曇回到了羲元峰的府邸,將少年平放在了床上。
少年的身上還裹著墨川為他披上的外袍, 那風格與玄山宗的門派服裝完全不同,外袍為純黑之色, 袖口與袍腳處繡著些許紅色的暗紋,為原本平淡無奇的外袍增添了幾分邪魅與雍貴。
甫一接觸到床麵, 少年整個人便蜷縮了起來,本就偏大的外袍看起來更大了, 顯得少年更為纖瘦。
林天澤注意到祁曇的臉上依舊彌漫著些許不正常的紅暈, 他皺了皺眉,少年體內的淫|毒應該已經被墨川解了才是。
他探出手撫上祁曇的額頭,微燙的溫度讓他的心下了然。
為了能讓引誘的成功率更高一些, 在下淫|毒的同時,他也將少年體內的法力給暫時封印住了,隻穿著一件單薄裏衣的少年在寒風中吹了那麼久, 會生病倒是極為正常。
這六年來, 因為開始修習功法的緣故, 少年幾乎沒有生過病, 他也因此淡忘了少年身體並不好的事實。
林天澤收回手,視線在少年的臉上遊離了一圈,冷厲的眼神稍稍柔和了些許。
看在這次的行動很順利的份上, 他倒是可以給少年一些獎勵。
林天澤叫來府裏的小童,讓他們準備了一桶熱水,吩咐他們熬煮一些湯藥之後,便讓人退了下去。
少年依舊閉著眼睛躺在床上,似乎對周圍的事情毫無所覺,小巧的鼻翼隨著呼吸輕微翕動著,紅撲撲的小臉更顯得他唇色的蒼白。
林天澤將祁曇抱起來靠坐在床頭,一隻手搭在他頸口外袍的邊緣處,微微發力準備脫下少年的衣服時,手腕卻被一隻稍小的手握住了。
林天澤抬眸看向祁曇睜開的雙眼,“不裝了?”
祁曇的手微抖著,似乎在壓抑什麼情緒一樣,他抿抿唇看了一眼林天澤,又垂下眼簾,睫毛輕顫著,仿佛想要掩蓋什麼一樣。
“師父,我自己來吧。”祁曇的聲音有些沙啞,林天澤卻從中聽出了不甚明顯的畏縮與抗拒,似乎是還沉浸在自己差一點就被幾頭淫|獸所玷汙的恐懼之中。
林天澤的心裏頓時翻滾起一股不知名的情緒,他分辨不出來這究竟是什麼,隻知道這情緒讓他覺得無比的煩躁和鬱鬱。
他猛地一甩手,將少年握著他手腕的手甩開,隻當自己是因為少年的拒絕而憤怒。
既然林冬寒不領情,他也不用覥著臉繼續下去。為林冬寒做這些事,隻不過是他一時心軟所做的決定而已,說到底,做一個合格的誘餌,本就是林冬寒應該做的事情。
林天澤的眼神重又恢複成冰寒,他冷哼一聲,沒再和祁曇多做交流,離開了他的房間。
在房門被關上的前一刻,林天澤聽見祁曇突然開口,有些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為什麼?”
祁曇沒有說他是在問什麼事情,但林天澤莫名的就有一種感覺,少年時在問他,為什麼給他下淫|毒,為什麼把他丟在荒山之中,眼睜睜地看著他被那一群淫|獸圍困,卻不施予援手。
林天澤在心裏冷笑一聲,轉過身,語氣淡然極了,似乎根本沒有將祁曇的質問放在心上,“這本就是你的職責,我教導你養育你,就是因為你的極陰體質,因為你能夠派上用場。”
林天澤的話直白而毫無掩飾,仿佛一把利刃一樣,狠狠地插進了少年的心髒深處,而他像是覺得這樣還不夠,甚至還握著利刃的手柄,緩慢而殘忍地在少年心髒處的軟肉上轉動研磨著。
祁曇的手緊緊地攥住胸口的布料,指節發白,呼吸急促起來,一直強忍著蓄積在眼眶中的淚水終是決了堤,一滴一滴地順著他白皙的臉頰滑至下巴處,隨後滴落在素白的床單上,暈出大大小小的深色水點。
看見這一幕,林天澤非但沒有心疼和不忍,反而覺得快意極了。
若是早知道有今天,當初何必選擇背叛他,選擇幫助曼珠沙華呢?
“這幾天你就在府裏好好呆著,半個月後有一次全門派大會,你和我一起去。”林天澤看著少年通紅的眼眶,繼續道,“我會把你送進墨湮宮,你的任務,就是找到墨湮宮宮主墨川與曼珠沙華教勾結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