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川的話讓林天澤的大腦有些轉不過彎來, 他有些愣怔地看著抱著祁曇站在原地沒有動彈的墨川,又猛地咳出一大口鮮血, 這才斷斷續續地問道:“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若不是懷裏還抱著一個人,而林天澤現在又不能死, 墨川恨不能將他抽筋扒皮了去。
這世上,怎麼會有如此惡心的人啊。
“真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墨川冷聲道, “冬寒修煉的那本功法有問題,你難道不知道嗎?那本功法雖然厲害, 但時間長了以後,他便會逐漸被反噬, 若是不與男子進行交|合, 他的五髒六腑便會逐漸衰弱,最終會因為精氣耗盡而亡。”
林天澤仿佛被雷劈中了一樣,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 眼睛瞪得大大的。
墨川卻是絲毫不理會林天澤是否能夠接受,繼續說道:“本來以冬寒的體質,這種事情再過幾年才會爆發出來, 壞就壞在, 你竟然給冬寒下了淫|毒, 哪怕那淫|毒並不厲害, 也及時被我解開了,可冬寒所修煉的功法,沾不得淫|毒, 一絲一毫也沾不得。”
留下這些話後,墨川沒再停留,抱著不斷磨蹭著他身體的祁曇直接離開了。不用說林天澤也知道,墨川這是帶著祁曇去做什麼,但他現在沒有精力去管這些。
林天澤現在滿腦袋都是糊的,眼前劃過一幕又一幕曾經的往事,胸腔悶痛得他幾乎快要喘不過氣來。
他想到了自己毫不猶豫給冬寒下淫|毒,讓他去做誘餌的那一天晚上,想到了自己竟然意圖讓幾頭沒有思想的野獸去玷|汙冬寒,甚至在事後還說出了那般過分的話。
怪不得冬寒不想要自己碰他,怪不得冬寒一直在叫墨川,在祈求墨川救他,如果換成是他,他也不會希望一個給他下|藥把他丟進淫|獸堆裏的人碰他,甚至不希望任何一個人碰他。
除了墨川,因為墨川是把冬寒從淫|獸群裏救出來的人,除了墨川之外冬寒不相信任何人。
這是他親手帶給冬寒的恐懼和抵觸,他怨不得別人。
林天澤精神恍惚地呆在主宮內,足足等了一夜的時間,第二天快中午的時候,墨川才又出現在了他的眼前,“跟我來。”
林天澤一眼便看見了墨川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有著些許顯眼而又曖|昧的紅痕,他知道這是誰留下來的,卻完全沒有辦法去阻止這些事情的發生。
他想了整整一夜,卻依舊沒有想出來日後應該怎麼辦。因為他曾經的愚蠢,冬寒可能這輩子都離不開墨川了,但他卻依舊不希望冬寒就這麼留在墨湮宮。他知道,隻要他一開口讓冬寒留在墨川的身邊,他和冬寒之間的關係定然會再次碎裂。
林天澤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才能彌補曾經的種種。
墨川帶他來到了一間房間外,隨即便站定不動,“冬寒在裏麵。”
林天澤的眼神波動了一下,直接就推門走了進去,也因此,他忽略了墨川看著他的,帶著些許詭異的視線。
剛一進門,林天澤便看見他心心念念的少年靠坐在床頭,披散著的長發擋住了他的大半邊臉,完全看不清出他臉上的表情。
林天澤突然覺得有些緊張,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少年。
房間內陷入了沉寂,許久之後,直到林天澤受不了這讓人崩潰的壓抑時,他才幹啞著聲音開口,“冬寒,和為師回去吧。”
自林天澤進房間後便一動不動的少年終於有了反應。
祁曇抬頭看向林天澤,白淨的小臉上掛著一抹嘲諷,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悲哀,“我不會和你回去。”
林天澤猛地瞪大了雙眼,喉結迅速地上下滑動著,呼吸急促,好半晌之後,他才擠出幾個字,“為什麼?”
“你我師徒緣分已盡了,師父。”祁曇淡淡地道,語氣毫無波瀾,仿佛自己在說什麼普普通通的事情一樣,“你養育了我十八年的情分,我已經還完了,不是嗎?曼珠沙華教也已經隕落,你要我也沒有用了,就此作別吧。”
林天澤心裏咯噔一下,艱難地問道:“冬寒,你……你是不是都想起來了?”
祁曇沒有作聲,但他的沉默已經告訴了林天澤一切。
直到這個時候,林天澤才發現自己當初封住冬寒記憶的那道禁製,已經被悄無聲息地破開了,而能做到這件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墨川。
林天澤幾乎要抑製不住身體的顫抖,“冬寒,為師這幾年是做的不對,為師向你道歉,你和為師回去,為師好好補償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