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門聲和門外的叫喊聲一直持續著, 並且有愈來愈重的趨勢,祁曇卻是不緊不慢地收起了床上有些淩亂的衣物和針線, 這才走到門前,拉開了門閂。
木頭門瞬間就被門外的少年一腳踹了開來,祁曇反應極快地後退了兩步, 這才險險地避開了向自己撞來的門,沒有被它磕壞鼻子。
踹開了屋門的那少年正是那群少年的領頭, 名為李正。大門打開以後,他大搖大擺地領著十數個少年進了屋, 見祁曇並沒有被大門撞到,他也並不驚訝。
雖說莊硯不像他的父親一樣, 是一個馭獸師, 但莊硯的身手好,這是他們都知道的事情。所以他們來找莊硯的麻煩,向來都是一群人一起來, 從來都不敢和莊硯單打獨鬥,否則的話吃虧的人絕對不會是莊硯。
李正清楚這一點,卻也知道以莊硯的身手, 斷然是打不過他們十幾個的, 因此現在的他對祁曇毫無畏懼, 臉上甚至還掛著一副高高在上的麵孔, 看著便讓人心生厭惡。
祁曇上下打量了一下李正,沒有說話。倒是本來一直安靜地呆在他口袋裏的小黑突然有些尖銳地喵了一聲,身上細軟的黑色絨毛都炸了開來, 讓祁曇有些詫異。
如果他沒有聽錯的話,那聲喵叫裏除了厭惡與戒備之外,還帶有一絲難以察覺的憎恨。
這還是祁曇第一次在自家愛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情緒,雖然不知道是為什麼,但祁曇還是覺得心裏一緊,看著李正等人的視線更加冷了幾分。
感覺到胸前的小家夥不安分地細微動彈著,祁曇抬手揉了揉他的小腦袋,安撫的意味不言而喻。
李正順著祁曇的動作注意到了他胸前的口袋,自然也看見了呆在那個小口袋裏,隻探出一個黑色的小腦袋,一雙碧□□瞳凶狠地看著自己的小黑貓。
“三天不見,莊硯你竟然變得這麼怕死了嗎?竟然縫了個口袋把小黑放進去,是想讓他幫你擋住攻擊嗎?”李正的話音剛落,他身後的十數個少年便跟著笑了起來。
本就不大的屋子裏回響著那群少年滿含著譏諷的笑聲,讓心情本就不好的祁曇頓時就怒了。他快速地掃視了周圍一圈,順手抄過豎在牆邊上的一根木頭棍子,對著那群還在大笑的少年就劈了過去。
若是站在這裏的是莊硯而不是祁曇,那他便隻能拖著還重病的身子,任由那些少年嘲笑自己,卻沒有什麼力氣去反抗。
事實上,莊硯在醒來以後,這些少年的確來到了他的屋子裏。但那時候的莊硯身子虛弱得厲害,連坐起來都吃力,更別提幫他們開門。李正見屋裏沒人響應,便帶著那群少年砸壞了莊硯家的門,衝進屋裏便要對莊硯動手,守在莊硯身邊的小黑撲上去想要阻攔他們,卻被那群少年抓住摔到地上,幾棍子給敲沒了命。
小黑便是在那個時候被他們弄死的,莊硯掙紮著從床上爬起來想要救下小黑,卻被那些少年給推倒在地,圍在中間拳打腳踢了好一會。那些個少年見莊硯躺在地上連個反抗勁兒都沒有,怕真的把人給打沒命了,便慌裏慌張地停下了手,丟下不少難聽的話,又把莊硯的屋裏翻了個遍,沒有找到任何有關於禦獸術的書,兩手空空地又回去了。
莊硯本就大病未愈,又被暴打了一頓,幾乎就要咽過氣去,但他的心裏卻噎著一口氣,最終還是挺了過來。
但現在站在這裏的是祁曇,他身上的病先前便被係統的丹藥治好了,並且,係統的丹藥並非凡品,治好了他體內的風寒不說,還殘留著不少的藥力。現在的祁曇體內力量充足得很,甚至這些充斥在他體內的力量讓他覺得滿漲漲的有些不舒服,隻等著發泄出去。
而以李正為首的這些少年便正好成了一個發泄口。
祁曇雙手抱著那根有些粗大的木棍,看似有些胡亂地揮舞著,卻次次都能打中至少一個少年,還極為精準地沒有打在他們的要害上,卻能讓他們疼得說不出話來。
李正他們本來沒把祁曇的木棍當回事,冷笑著就想像以前一樣一起衝上去教訓祁曇,卻沒想到這木棍卻把他們打得哀叫連連,最終一起抱著腦袋落荒而逃。
臨走前,李正還指著祁曇破口大罵了一陣,“莊硯,你給我等著!”
祁曇從地上撿起一塊小石子,使上幾分力道朝著李正丟去,小石子啪的一聲打在李正的腳踝上,讓他的腳步一個踉蹌,差一點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