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醉雖然是說著要同傅和同討要個機會來的,可是結果當虞半凡收拾妥當,用麵紗遮臉後,卻是發現謝醉根本是不曾同傅和同說過的,分明就是帶著自己偷偷溜出太子府的了。
平素裏府上的人都是明白謝醉在這府上的地位是有著多麼的重要的,故而在瞧著謝醉的小轎子的時候,也是根本沒有多做阻攔和詢問,直接閃開身來便是給他讓了路的了,根本沒有半點要檢查的意思。
這副樣子,瞧著虞半凡還是有些唏噓的。
自己平日裏別說在門口都無需檢查的,就是在這太子府多走了幾圈的了,都是有著傅和同的人要來詢問自己,明麵著都是詢問些個閑話的,可是虞半凡哪裏不知道呢,他們隻是在擔心著自己會不會從這裏跑出去的了。
自己在這裏,活的就如同是被軟禁了一樣。
哪怕是錦衣玉食,也已經不是自己所希冀的那個生活了。
“路將軍後來身子也已經養好了,還是娘娘你的藥有著奇效的。那邊的大夫說是一直沒有法子能夠治好這外傷,不過用了娘娘的藥一敷,便是大好的了。就連那邊的大夫也是托人朝我來說說,是否能夠討要個藥方子的了。”
謝醉瞧著虞半凡一言不發的模樣,突然想起了什麼,笑著說道。
虞半凡這才稍稍回過神來,想起了路澤,得知他如今傷勢已經是大好的了,一顆石頭這才放了下來。
“藥方子是師傅傳給我的,怕是不能夠外傳的了。隻不過我可以是回去做上幾份的,下回可以轉交給學士,讓學士帶過去的了。”虞半凡的聲音輕輕的,像是有些中氣不足的樣子,可是謝醉聽到耳朵裏,便是明白虞半凡這不過是在刻意地放低了聲音來。
想來,也是大抵不是想說過多的話了吧?
“路將軍被派遣到了漠北那邊繼續守境,宮裏頭的人好像是還不知道京都這邊發生的事情,前些日子還提拔了路將軍的爵位,給了不少賞賜,說是他守境辛苦了,退敵有功,若是再過個十幾年,便是可以成為這大傅的大將軍了。”
謝醉慢慢說著,生怕虞半凡給聽漏了一句似的。
虞半凡雖然漫不經心似的瞧著外頭,可是卻是聽得清清楚楚,一個字都是不曾落下的。
路澤現在這般的境況,也是極好的了。再過些日子,他若是功績再多一些,皇宮裏頭定然也是要給他賜婚的了。屆時若是自己在生辰宴上得了名氣來,興許在皇宮裏頭站穩住了腳,也是可以瞧著這皇宮裏頭哪些姑娘為人善良的,可以給路澤物色物色的了。
我啊,我的人生已經是陷入泥沼中的了。可是路澤不一樣,他還有著大好的未來,不應當是要在我這個無用人身上浪費人生的了。
虞半凡緊緊攥住了衣角,神色一凜,愈發的陰沉了下來。
謝醉瞧著虞半凡的這副樣子,忙知曉自己大抵是說錯了話的了,忙轉移了話鋒,笑道,“你瞧今兒個的花開的是真真的好。”
虞半凡順著謝醉指著的地方看了過去,瞧著簾外的那盛開的大好的桃花,眸中終於是掠過了一絲絲的欣喜之色,瞧著有了些生氣的模樣。
謝醉瞧著她的這副樣子,這才是稍稍地鬆了口氣來。
自己原先的意思是要帶著她出來散散心的,若是自己反倒是起了不好的作用,那怕是回去後自己這個先斬後奏的做法又是要讓傅和同黑了臉的了。
“今兒個翠香樓說是請來了這大傅最出名的青衣唱戲,不如我們去翠香樓吃點糕點,看看戲,如何的了?”謝醉先前也是有著些了解的,不過也是從虞府下人那邊聽到些的瑣碎,但是也是足夠一些的了。
說是虞半凡年幼的時候得了她娘親和爹爹的影響,對這戲文還是情有獨鍾的,隻是後來做了虞家醫館的大夫,這看戲的功夫少了不少,也是有著不少的時日好好地看過一場好戲的了。
其實原本今兒個翠香樓要請青衣來唱戲,謝醉已經知道這個消息好些天了。今日原先來太子府上尋傅和同,本意是要給他提個醒帶虞半凡出去的,誰知道是出了這檔子的事情了。
虞半凡哪裏知道謝醉的這些心思,她不過輕輕頷了頷首,算是同意了這件事,目光仍舊是落在了外頭的桃花上。
這些桃花瞧著都是不如自家院子裏的那些的,可是卻也是比起太子府上那滿眼的木槿花要來的順眼多的了。
這小轎子一路上走走停停的,說是今日翠香樓的人著實是太多了些,這人來人往的,怕是轎子已經進不去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