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雪山果然如同虞半凡所言,若非是熟悉地形的人,大有可能是直接迷失在這片雪山之中的。
而一路上,傅和同也是瞧見了不少的骸骨,有著人類的骨骼,也有著動物的。
不過最傅和同注意的,便是那一具幼兒的屍體。
這具屍體瞧著死了還是沒有多少時日的,還不曾白骨化,隻不過這身子和腦袋都是被野獸給啃的四分五裂的,已經是看不出個人形來的了。若非是傅和同平素裏頭死人見著多的了,隻會將這一團血肉當做野獸啃漏的食物罷了。
這具屍體瞧著七八歲的年紀,看來應當就是山下牧羊女口中的小童了。
隻不過小童骨頭和殘留肢體上的傷痕來看,她應當是夜裏頭或者白日被這野獸給擄到了山上來,最後給當做了食物啃食殆盡,隻留得了這麼一點血肉。
昨兒個已經是和野人打過交道的了,雖說野人外表長的頗為粗狂且駭人的,隻不過瞧著他對待虞半凡和宇治的態度,傅和同心上也是明白殺人吃人這種事情,他是誠然不會做出來的。
今日的這具屍身更是給自己的想法肯定了一番,隻不過礙於種種原因,這個孩子的屍身他是無法順手給帶回去的了。
傅和同揀了處還算是幹淨的地方,將這具屍身給好生安置了一番,便是順著虞半凡給的地圖去尋了那兩味藥材。
這兩味藥材都是生長在了極其陡峭險峻的地方,地勢偏僻不說,藥材都是生長在懸崖峭壁上,若非是有著武功底子的人,采藥怕是件極其危險的事情。
不知凡凡先前都是用著何種的法子來采藥的。
心思稍定,傅和同腳下用力,整個身子便是輕飄飄地落到了這峭壁上,這在尋常人眼中極其難采到的藥材便是已經落在了他的手心裏。
傅和同垂著眼眸瞧著自己手心裏的百毒草和雪蓮,以及那一張繪製著兩味藥材的地點的地圖,娟秀的字跡一筆一劃標注的清楚,甚至連這兩味藥材的模樣都是精心地給畫好的了。
傅和同瞧著這一張地圖,唇角勾起一抹溫柔的弧度來,眼睛也是柔柔地彎了起來。
這個女子,似乎總是能夠給予自己不一樣的快樂-
山洞
宇治早就是能夠料到的,自己當日逼迫虞半凡立下的毒誓,不過是隻能夠讓虞半凡日後不要再回到太白山上尋他的一個枷鎖罷了。
可是自己同這個愛徒生活了這麼多年的時日,怎是會不了解她的脾性呢。
這個孩子,總是沒法子輕易地就舍去自己視若至寶的感情的。自己對於她而言早是親人一般的存在,但凡有著一丁點的機會可以讓她見到自己,她也必然是不會有著半點的猶豫的。
宇治的目光變得溫柔了些許,瞧著還有絲絲的無奈之情,似乎拿著麵前的女子半點辦法都是沒有的。
“好了,我知道了。你這脾性還真是不曾改變半點的。”宇治伸手輕輕揉了揉虞半凡的腦袋,麵上的清冷一拂而去,隻剩下淡淡的溫柔之意,“不過這樣也好,你素來都是這般的脾性,若是一時半會兒變了,為師也是認不得的了。”
虞半凡瞧著宇治這般的神情,便是明白自己當初所立下的那些個毒誓,早已是化作煙消雲散的了。
虞半凡平生不信命也不信天,她隻害怕師傅自此以後對自己拒之不見,兩人此後也隻能夠形同陌路人。可是今日瞧著師傅並非執意要和自己撇清關係的了,虞半凡心上不由得欣喜了起來,神采奕奕的,昨兒個落水的虛弱都是消失的一幹二淨。
“不過你啊,總是這般大大咧咧的不小心,昨日若非我碰巧帶著小野路過冰窟救了你,你可不是要成為一個冰人的了?”宇治低低責備道。
虞半凡全然沒有半點被責備的不開心模樣,反倒是笑嘻嘻地腆著臉瞧著宇治,笑的眉眼都是微微彎起。
“師傅怎麼不說咱們師徒連心呢不過師傅呀,你怎的帶著小野在這雪山上頭亂晃的了?以往你不都是采藥後直接回去太白山的麼?”虞半凡困惑道。
以往師傅帶著自己采藥後便是要下山回去的了,鮮少留在這雪山上過夜的。依著師傅的話來說,野獸對人類的氣息察覺的分外敏感,他們兩個留在山上也隻是平白地給小野添了麻煩的了。
虞半凡也是覺著有理,這才是從未覺得哪裏奇怪的了。
可是昨兒個師傅顯然並非是到了之後就去采藥的了,而是因為某事而做了停留,最後到了這夜裏頭都是不曾采著百毒草和雪蓮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