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然曾經和沈明說過,在這個世界上,最沒用的男人就是隻會借酒消愁的那一種。作為一個有能力有擔當的男人,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積極地迎難而上,絕對不能把自己泡在酒壇子裏找安慰。
如果一個男人隻會借酒消愁,那麼這個男人肯定是一個懦夫。
可當初齊然說這句話說得振振有詞義憤填膺,一定想不到有一天他也會不得不求助於酒精麻痹自己。
酒吧裏燈光明滅,舞池裏眾多的男男女女如蛇一般扭動,對於他們來說,夜生活才剛剛開始,這又是一個美好的晚上,可對於坐在吧台前的齊然來說,即便是有了酒的陪伴,現在對於他來說隻有痛苦,沒有快樂。
他本是酒量極好的人,往常他也去酒吧,但大多數情況下是被沈明拉過來。他也喝酒,但都是淺嚐輒止,就算他的胃沒有出問題,他也不會沉迷於酒精。就連沈明都說,齊然的自製力是他見過最恐怖的,明明酒量那樣好卻從來都不喝酒。
可今天是個例外。雖然酒吧裏的客人很多,但老板還是專門派了一個酒保專門盯著齊然,他想喝酒就給他上,畢竟齊然這個大金主平時絕對不會像今天這樣如此大手腳地喝酒,這圈子裏的人誰不知道,在齊然的飯局上,就連沈明都不一定有那個麵子讓齊然喝口酒。
看齊大總裁今天這個架勢,肯定是遇到了什麼不順心的事情,可他們這些做酒吧生意的,自然是顧客花的錢越多越好,要不然老板也不用特意派了個酒保盯著齊然,就怕這位大總裁喝了太多酒一下出了什麼問題,也好趕緊送到醫院裏去。
於是,這位被派過來盯著齊然的酒保愣是陪著齊然陪了三個小時,這位大總裁顯然是一下班就跑到了這家酒吧裏,一句話都不說,就讓酒保給他上酒。
齊然自然不是第一次來這家酒吧,且不說酒保在這裏工作了那麼長的時間,在這座城市裏,連三歲小孩都認得齊然,酒保自然也認得盛美集團的這位掌權者。
不光酒保認得,這酒吧裏來來去去的每一個人都是認得齊然的。盛美集團的總裁可是出了名的黃金單身漢,誰要是能夠傍上他,且不用說嫁他,就算隻是做個情人都能過很長一段吃喝不愁的日子。
酒保一邊給齊然調酒,一邊都可以看到周圍一些女人對齊然虎視眈眈的眼神,也許是礙於齊然平時的脾氣,所以一個兩個都還在觀望著形勢,不敢第一個上來搭訕,可她們又都渴望著自己成為第一個搭訕齊然的女人,因為一旦第一個成功了,她們後麵的人就沒啥希望了。
酒保再看看齊然,好幾杯威士忌下肚,就算是酒量再好的人這個時候也微微有了點醉意,可齊然的眼睛還是非常地清明,證明他的神智依舊非常地清楚。
他接過酒保遞過去的酒,連點猶豫都沒有,一仰脖子就一飲而盡。
杯子被重重地砸在吧台上,因為他砸了太多次,原先還會被嚇一跳的酒保現在都已經習慣了。按照慣例,此時酒保應該再繼續給他調酒了,可是,酒保覺得如果齊然再這麼喝下去的話早晚會醉死在這裏,就算遇到了不順心的事情也不能這麼折騰自己的身體。
於是他便停止了繼續調酒的動作。
齊然的左手撐著額頭,微微地閉著眼,他在等著下一杯酒上來,他能感覺到酒勁已經開始上頭,他睜開眼的時候眼前已經有了重影,他知道他自己醉了,他以前從未喝醉過,他甚至都不知道原來喝醉的感覺是這個樣子的。
別人都說,一醉解千愁,他之前根本是不相信的,可是林菁菁的離開對於他來說實在是太痛苦了,他不得不死馬當成活馬醫,若是酒精有效,他以後就再也不說什麼借酒消愁的人是懦夫之類的話。
但是很可惜,他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堅持都是對的,他的酒喝地越多,他的意識也就越清醒,就算他的眼前有了重影,可是腦海裏那一張林菁菁微笑的臉還是如斯清晰,仿佛他一伸手就能夠觸碰到她嬌嫩的臉。
可是實際上,他什麼都抓不到。
他覺得他的頭越發地疼了,忽然他聞到了一絲非常濃鬱的香水氣味,下一秒就有一個女人的手臂挽上了他撐著額頭的那隻手,一個甜到發膩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她說,“齊先生,一個人喝酒多沒意思,不如讓我陪你一起喝。”
齊然還沒給出回應,這個纏上來的女人就先給酒保使了個眼色讓他給她調一杯和齊然一模一樣的威士忌。
這個搭上齊然的女人酒保自然是認得的,她是這個圈子裏出了名的交際花,天天都泡在酒吧裏物色看能不能釣到一兩個多金而英俊的男人,從齊然剛坐下的那時候起,這個女人就已經把視線黏在齊然的身上,幾個小時裏根本就沒有移動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