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箐箐走後不久,她便腹痛難忍。
底下的床單暈開一片血,像開到荼蘼的花。
樂笙再次被推進手術室,她眼泛淚光的向醫生懇求道,拜托一定要保住她肚子裏的小孩。
顧淮南和顏司明聞聲趕來醫院。
顏司明坐在走廊的長椅子上,低首彎腰,雙手撐著臉,不安的心情隨即湧上心頭。
顧淮南不停的在走廊走來走去……神情無比焦慮。
一個小時後,樂笙被虛弱的推出手術室。
“抱歉,小孩子我們沒有保住。”醫生低著頭,撇嘴道。
顏司明仰頭望著天花板,像是要說什麼,終歸放棄。
樂笙淚水決堤,周圍一切都是死氣沉沉。
他們仿佛就像個無情的劊子手,把他從她身體裏活生生的剝離出來。
她曾經熱切的感覺到他的存在。她仿佛聽到小孩的哭泣聲,她心痛萬分。
她設想過很多擁抱他的場景,如今隻能看著盆子裏他血肉模糊的臉。
淚水劃過她的臉龐,她絕望著。眸子裏盡是哀怨憂傷的眼神。
天花板上的昏黃燈光籠罩著,照射著她臉頰的淚水。
“對不起,寶寶。媽媽沒有保住你。”她開始自責起來。
“你也別太自責,你還年輕,養好身體。”護士不由得心疼,忙安慰道。
樂笙像是一具沒有靈魂的軀殼,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別太難過了,小寶貝隻是去了美麗的天堂。”顧淮南看著這樣的樂笙心疼不已。
她曾寄希望於肚子裏的新生命。
那個未出世的小孩給樂笙帶來許多新希望。
她甚至以為和顏司明關係也稍微緩和了,可是老天卻給她開了個玩笑。
“為什麼要帶走我的小孩,我那麼愛他。”
她靜靜的躺在床上,炙熱的血液在流動,發熱的胸口也在跳動,可她仿佛已經死去。
顏司明用力的向牆壁砸了一拳。
血順著手臂緩緩滴下,那也是他的小孩。
顏司明是在乎的,樂笙心生安慰。
可是在她身上他唯一在乎的東西已經飛走了,她開始狠狠抽打自己。
醫生給樂笙輸入鎮定劑。
顏司明和顧淮南都被護士趕出病房讓病人好好靜養。
樂笙昏昏沉沉的做著無數個夢。
她聽到小孩的哭泣聲……夢到自己沾滿血液的衣服……夢到自己在夢裏呐喊著……
“寶寶,怎麼連你也不要媽媽。”她在夢裏開始抽泣著。
她仿佛掉入了深淵中,她絕望的讓自己往下沉。
醒來已是傍晚時分,樂笙纖長的睫毛沾著濕潤的淚水,房間空無一人。
她一動不動的看著牆壁上的嬰兒圖片。
昏黃的燈光照射在她慘白的臉上,毫無生機。
“醒來了啊。吃點東西。”護士推門而入。
可是她哪裏有心情吃東西啊。
她像是在那刻跟著一起死了。
顏司明自那日起,也未曾在醫院露麵過。
她也早就知道,奢求的愛始終不會維持太久。
她的固執讓人心疼。
五年了,如果有天顏司明能看到她的心裏去,他會發現那裏全是他贈的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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