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個機會去看一看你父母吧,我還欠他們一個道歉。”兩人走回病房的路上,傅彥舜突然偏過頭看著喬菱,眼中盡是真誠和歉疚。
喬菱身子一僵,手竟微微發起抖來。這是她心底最深處的一根刺,隻要稍一觸碰就會鮮血淋漓。沒想到傅彥舜竟然在這時候提起這個話題,她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不起!”傅彥舜輕歎了一口氣,將喬菱逐漸放鬆的手又攥緊了一些。他不想兩人因為這個隔閡而產生矛盾,這是必須要麵對的一件事。
與其讓疼痛深藏心底,在不知不覺中潰爛,還不如像這樣一次性將它們全都拔出來。長痛不如短痛,傅彥舜想讓喬菱勇敢去麵對這些已經發生了的現實。
喬菱又何嚐不明白傅彥舜的意圖,隻是接連失去親人的痛對於喬菱來說實在是太過沉重了。她忍不住想要逃避這一切,試圖用時間的力量來抹平自己的痛苦。
要不是今天傅彥舜又提起了這件事,她幾乎都要以為自己已經放下了。可事實是她並沒有放下,這種錐心刺骨的疼痛想要放下又談何容易呢?
傅彥舜逼著喬菱邁出了這一步,他不會讓喬菱再受到任何的傷害,也希望能讓她淡忘自己曾經給她帶來的傷害。
“……好。”喬菱雙唇發白,牙齒禁不住打起顫來。可她還是克製住了內心的不適,答應了傅彥舜的請求。
有這個男人站在身邊,喬菱就有勇氣去麵對世間所有的困難。哪怕將已經潰爛的傷口再次挖開,她也沒有絲毫的畏懼。
喬家家主和家主夫人相繼去世的時候正是喬家最艱難的時候,甚至都沒有人站出來為他們舉辦一場像樣的追悼會,隻是由何管家潦草地安排了一下葬禮。
好歹是風光一時的人物,到頭來卻落得如此淒涼的下場。A市的豪門都升起了一絲兔死狐悲的感傷,自發為喬氏夫婦捐贈了一個豪華墓地,還安排了專人看守。
並不是喬家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了,隻是樹倒猢猻散,失去了主事人的喬家就像一盤散沙。哪怕還留存有一絲能量,也沒有人可以將它聚集起來。
而吃裏扒外的何劉順更不會對自己待了幾十年的主家有什麼忠誠,將喬家最後一點油水都榨幹了之後他便揚長而去,過自己悠閑的小日子去了。
喬家的傭人們基本都走光了,隻剩下一些沒有什麼去處的老人和個別戀舊的忠仆還在堅守喬家。他們在等待喬菱歸來,但喬菱卻沒有在父母出事後再回喬家一次。
她不敢麵對,更不敢看見昔日繁榮的景象變成一片荒蕪。畢竟那是她長大的地方,也是她記憶中最美好的一部分,她不想讓自己心底僅存的一絲美好就這麼煙消雲散。
更何況接下來又發生了這麼多事,這讓喬菱更加分身乏術了。除了去自己父母的墳前祭拜過一次外,喬菱就沒有再接觸過任何喬家的事。
安平山莊是本市最頂尖的一個私人墓地,專門為權貴提供一個死後的清淨之地,喬氏夫婦就被安葬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