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局長陳桂鵬的協調和曹貴生自己的奔走,鑒於他以往工作的兢兢業業(雖然沒有什麼成績,但也沒有犯錯誤),市教育局和縣政府一溝通,將他安排到縣政協做了個職能部門領導。曹貴生原來是副科級,現在成了正科級,因禍得福。
“呂警官,對你父親的遇害我表示很遺憾,請你節哀。”曹貴生把呂青青讓到辦公室的沙發上坐下,給她倒了杯水,“不過所幸,你親手逮住了凶手,好樣的,你父親在天上看著呢,他會笑出來的。”曹貴生朝呂青青豎起大拇指,“真沒想到,鄭副市長會是凶手。”
“謝謝曹主任關心,也謝謝曹主任誇獎。”呂青青恢複了溫柔的本性,不過現在的溫柔和昔日的溫柔又不同,昔日是柔弱,如今是堅韌。見過柳條的人都知道,現在的呂青青就像柳條一樣,柔軟,卻堅韌扯不斷。“今天來,是想請曹主任幫我一個忙。”
“哦?有什麼能幫到你的,盡管說,我全力配合。”
“借你一根頭發。”
“我的頭發?”完全想不到,呂青青要頭發做什麼,不過曹貴生很快想到了一種可能,這個可能令他汗毛豎起。可是……不可能呀,警方的調查矛頭從未指向過我,他們什麼時候開始懷疑我了?曹貴生盡量用笑容掩飾內心的驚慌。
“對,頭發。”
“作用是什麼?”
“告訴你也無妨,跟我爸爸的死有關。”
“怎麼說?”
“我在他的指甲縫裏麵找到了殘留的人體皮膚組織,我懷疑是凶手的。”
“凶手不是鄭副市長嗎?”
“可以這麼認為,但也不全對,可能是別人也說不準。”
“那跟我有什麼關係?”
“當晚,跟我爸爸一起吃過飯的人——鄭副市長,你,許警官,鄭隊長,包括我自己在內,都有嫌疑。”
“所以要我的頭發是……”
“拿去省廳做dna配對。”
“配對上如何,配不上又如何?”
“配上,證明是凶手,反之,就不是。”
“所以說,我必須無條件配合你?”
“是的,每個公民都有義務這麼做。”
“好,人民警察的工作,我當然配合。”曹貴生當即扯下兩根頭發,交給呂青青,“兩根夠不夠?不夠我再取。”
“夠了,謝謝曹主任,那我先走了。”令呂青青沒有想到的是,事情會這麼順利,曹貴生答應得很爽快。為什麼,她這樣問自己,難道他不是凶手?
呂青青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當然,也存在這種可能:曹貴生當麵無法拒絕,既然不能拒絕那還不如爽快的配合,之後再選擇潛逃或其他對策。
呂青青決定,立即向高閣申請對曹貴生進行24小時監視,防止他逃跑。
呂安之、鄭乾、曹貴生,三個人的毛發被呂青青安排人連夜送往省廳檢驗部門,剩下的就是安靜的等待結果。
法院一審判決鄭乾死刑立即執行,剝奪政治權利終身。鄭乾不服,向上級人民法院提出申訴。他在爭取時間,他手上還有張王牌——交給兒子鄭南司的觀音吊墜。
上級法院以事實證據充分駁回了鄭乾的申訴,維持原判。
是時候打開它了,鄭南司反複翻看手中的吊墜。父親交代過,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不能打開看,現在,已是最後關頭。
吊墜有扣鎖,費了好大的功夫才打開,裏麵露出來一張紙,卷成棒狀。鄭南司很小心的打開它,隻見上麵寫著一長串名字:鄭乾、呂安之、尉遲革命、吳長安。每個名字上都按有手指印,落款日期是1976年6月21日。再仔細一看,它不是一張完整的紙,是撕下來的,應該還有另一半。
這是個什麼東西,就憑這個能救父親?鄭南司很失望,除了一串名字,什麼都沒有,能起到什麼作用,他差點就想撕了它。
可是轉念又想,父親如此謹慎的保管著它二十年,肯定有他的道理,死馬當活馬醫,試試。
當時父親交代,看到東西之後,立即聯係省政法委書記呂維遠。鄭南司不明白父親為什麼要讓他這麼做,況且呂維遠是誰,他又是誰,兩人之間相隔十萬八千裏的距離,人家能接見他?當時鄭乾就看出了鄭南司的疑慮,於是告訴他,“不要問,不要管,聯係呂維遠,告訴他你手上的東西,他會幫你辦你想要辦的任何事。不過牢記一點,聯係他之後,立即躲起來,不要被任何人發現。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