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照顧我媽,不能走。”童顯昭拒絕跟武平一起。
“這麼高的山路,我一個人背得出去?他終究是為了救你才受的傷。你母親,我會安排警察過來照顧。”說完,武平扭頭往門外奔。呂青青舉著火把給他照路。
當然,如果不是警察同誌及時趕到,童顯昭早成了賊人刀下亡魂,甚至包括他母親也難逃毒手。這份恩情,如何不報。童顯昭找了塊布條簡單包紮一下傷口,拿上手電筒朝武平追過去。
武平背著劉得寶,一分鍾不敢停歇。他在與時間賽跑,他賽贏了,劉得寶就生,輸了,劉得寶就死。武平絕不會讓劉得寶死在他麵前。
武平驚異於自己的毅力,從童顯昭家到停車的山坳上,他沒有停下來休息一分鍾,也沒有把劉得寶交給童顯昭背。直至將劉得寶放在後排座位上,他才軟垮下來。
武平感覺自己差點就要累死了。他大口大口喘了十幾下氣,跳上駕駛座,調好車頭,踩緊油門。車子一溜煙朝臨縣疾馳。
趕到臨縣人民醫院時,劉得寶因失血過多,昏死過去。
緊急搶救,首先需要輸血。可是偏偏就這麼巧,白天縣郊發生一起重大交通事故,血庫存血用完。數人中血型能與劉得寶匹配的隻有呂青青。
沒什麼可說的,呂青青擼起袖子就上。
手術順利結束,劉得寶的性命總算搶回來了。
童顯昭肩上的傷也不輕,但所幸沒有傷到筋骨,他運氣比較好。他與劉得寶住同一間病房,這是武平的意思,既方便照顧劉得寶,又方便看住童顯昭。
看守童顯昭的原因很簡單——有人要殺他。
既然有人要殺他,那麼就足以看得出來,他手上肯定掌握有警方需要的東西。幕後黑手想殺童顯昭滅口,並取走有價值的證據。
萬幸的是童顯昭和劉得寶都沒有死,可惜凶手死了,不然就可以從他嘴中挖出殺童顯昭的指使者。不過,武平和呂青青心中敞亮,指使者除了呂維遠,不會再有其他人。
劉得寶的病情得到穩定,武平才騰出時間和精力來專心放在童顯昭身上,病房暫時成為簡易詢問室。
“說說吧。”武平示意童顯昭不必坐起來,躺著說話就行。
呂青青足足輸了兩袋子血給劉得寶,身體有些虛弱,但她堅持不肯休息,要盡快找到證據,情郎許攸在牢獄等著呢。
她攤開筆記本做記錄。
“說什麼,武隊長?”童顯昭皺起眉頭,看看武平。
“老童,到這個階段了,我們應該坦承相見才是。”呂青青臉上一貫的紅潤因為抽血多,顯得有些鐵青,看起來嚴肅而陰沉。
“隻是個普通的入室盜搶而已,沒什麼可說的,賊人是誰,需要警察同誌費心去查。”童顯昭說了違心話。他當然知道武平和呂青青需要他交代的是什麼。
呂青青忍不住,她真生氣了,童顯昭的反應對不起武平和劉得寶生死相付,她拍案而起,臉色由青轉綠。
武平感覺很意外,她認識的呂青青溫順良善,和這有點判若兩人。武平把呂青青的這種反應理解成著急破案,解決許攸。可在呂青青心中,除了這一層意思,她還急切的想知道是否真有關於伯父呂維遠就是幕後黑手的真憑實據。
“老童,明白人不說糊塗話,你我心裏都很清楚賊人殺你的目的是什麼。你弟弟童顯彰托付你的事情,已經到了最後關頭,難道你想把它帶進棺材嗎?”武平喜歡直接了當,他要直戳童顯昭的心髒。
童顯昭不做聲,顯然,他被武平一招命中要害,可他還想再堅持堅持。
“賊人能殺你第一回,也會殺你第二回,隻有跟警察合作,才能確保你安全。當晚的情況你也看見了,我們不是有意邀功,但是如果沒有我們舍命相救,你能活到今天?況且,你再想想,你癱瘓在床的老母親,如果你死了,她還能活嗎?”呂青青的神色緩和下來,她的話像春風化雨,童顯昭聽了,不得不認真權衡利弊。
是的,童顯昭不怕死,但他牽掛母親。母親癱瘓在床,沒有人伺候,活不過一個星期。死後出不了家門,簡直會爛在床上,這是多麼糟糕的事情。
他要立即回去救母親,可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救母親或者救自己,都必須依賴警察。
“我知道你們在找什麼。”童顯昭坐起身子,他肩窩處的傷不輕,“我也知道你們想要的東西對你們想要做的事情非常重要,所以……”童顯昭嘴角扯動,“答應我的條件,東西就給你們。”
“你……”呂青青美目圓睜,什麼時候了,童顯昭還敢提條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