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市,下午五點多,薛景禹終於等來了許寧城的專車。
車門一開,下車的許寧城就見到了站在別墅門口的薛景禹,紅著一雙眸子,參雜著太多的情緒,讓許寧城忍不住地閉上眼睛內心輕輕一歎,走過去伸出手在他肩膀上重重一拍,手臂圈住薛景禹的頸脖,低聲道:“有時候,人活著勝過一切!”
被圈住頸脖的薛景禹身體微微一僵,雙肩不禁地抖了抖,那雙眼睛卻比之前還要紅了,他張了張嘴,卻怎麼也發不出聲音來,好像喉頭裏烙著一塊火炭。
許寧城沒再多說什麼,那些道理的話人都懂,可是換個角度設身處地地換位思考一下,如果這件事發生在他身上,恐怕,他也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更別說是從小就在溫室裏被母親被大哥嗬護長大成人的薛景禹!
這家夥怕是一整晚都沒閉眼了吧。
他內疚,心裏背負著對二哥,對虞歡的虧欠包袱,這個包袱太沉重,沉重到他根本放不下!
許寧城本是按照他和二哥的計劃鎮守G城的,昨天晚上接到薛景禹的電話,聽著他用哽咽的語氣說完整件事的經過,他不能再淡定地留在G城了,在安排好那邊的事宜之後立馬就趕了過來。
一進別墅,許寧城便開門見山地說起了正題,“你說昨天晚上出現的那個人不管是說話的神韻處事的姿態都跟二哥一模一樣,連虞歡都沒有察覺到異常情況來?”
許寧城說著坐在了沙發上,從下屬遞過來的煙盒裏取出一支香煙點燃。
“你是跟二哥從小一起長大的,祁辰是在部隊裏跟了二哥幾年的,而虞歡……”許寧城說著抽煙的動作一頓,看向薛景禹那張再次微白起來的臉,輕歎一聲,“連你都無法辨認出來,虞歡又怎麼能分辨得出來?”
許寧城的話幽幽落下,薛景禹整個人就像被抽掉了靈魂的木偶。
許寧城見狀,輕歎,“景禹,其實你應該慶幸昨天晚上虞歡沒有認出那個人來,否則,你們趕去看到的恐怕就是一具屍體了!”
所以,他想,二哥一定也是這樣的想法,因為人隻要活著才有希望!
“可是……”薛景禹雙手捂著臉,高大的身體岣嶁著窩在了沙發一偶緊緊地蜷縮著,“終究是我的錯!”
這件事折磨得他不敢去想象著有一天虞歡知道這個真相的後果會是怎樣!
如果他的警惕心能更強一些,就不會……
“景禹!”許寧城不是個擅長安慰人的人,可是在看著薛景禹這般地自我折磨也委實心驚,印象裏,大概也隻有蘇茉離開的時候他這樣折磨過自己的吧,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你要相信,二哥沒有怪你!”
許寧城說著目光從薛景禹身上挪開,這個時候的薛景禹頹廢至極,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蜷縮在沙發一角的薛景禹才鬆開了抱緊著腦袋的雙手,撐大著一雙赤紅的眼睛,啞著聲音出聲。
“我在那棟別墅裏找到的那些毛發根本沒用,那棟別墅是別人的,那些人隻是非法闖入暫住,我原本以為……”
“你以為那個人會是默離大哥?”
許寧城接下了他欲言又止的話,心裏微微一沉,一提到這個名字就莫名地感覺心裏一陣沉甸甸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