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已經知道你母親的遺體在什麼地方了?”
“又或者,你已經知道是誰帶走了她?”
陸璃的話讓薛景禹渾身一僵,握在扶手上的手重重一握。
她何等聰明?心思又如此細膩,通過他的言行舉止就能猜中想要得到的答案。
薛景禹一隻手握著樓梯扶手,身體僵了好一會兒,邁開步伐上樓,至始至終都沒有留下隻言片語。
而客廳裏正等著他解惑的陸璃看著他匆匆離開的身影,心裏一下子沉了下去。
難道,真的如她猜想到的一樣嗎?
這一晚對陸璃來說又是一個不眠之夜,對麵房間裏時不時發布出來的輕微動靜不也一樣表示著房間裏麵的人沒有睡下嗎?
他步伐刻意放輕了,在房間裏輕聲踱步著,即便他沒有發出聲音來,可陸璃依然能能感覺到他內心的煎熬。
陸璃看著窗外灰蒙蒙的天際,距離天亮還有好幾個小時,長夜漫漫,灰重的天際讓人壓抑不已。
……
此時的蘇家。
蘇琪整整一天時間都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房間裏的狼藉被傭人收拾了幹淨,可她一整天都坐在床上,抱著雙腿神情異樣。
尹素敲門進來過幾次,每一次聽到敲門聲,蘇琪便立馬回過神將臉上忐忑不安的情緒給收起來,躺回床上,裝模作樣地睡覺。
尹素和蘇姚隻當是她心情不好不想出門,進來時勸了幾句便先後離開,等他們人一走,蘇琪又從床上爬起來,坐在床邊將藏在被窩裏的幾隻小藥瓶給取出來,盯著那幾隻藥瓶發呆。
她從來都沒想過這一年多來給她藥的人會是蘇餘恒,這是她做夢都想不到的事情,所以在蘇餘恒掏出一隻藥瓶跟她說那句話的時候她整個人都驚呆住了。
是他,真的是他!
一時間,蘇琪心裏慌了起來,她的這種情況連父母家人都不知道,她也一直在刻意隱瞞,生怕被人發現了,尤其是怕被薛家的人發現,到時候薛景禹就更加有理由要求她在離婚協議上簽字了。
這一年多來她已經將那藥當成了救命丹藥,用藥的同時也在疑惑著到底這藥是誰給的,她查過,卻始終沒有找到線索,不過對方曾在藥瓶裏塞著張紙條,告訴她把用藥後的情況都以書麵形式的要求寫下來,每隔一段時間便以拍照的方式將寫下來的記錄發送到一個電子郵箱。
且每一次發送的郵箱地址都不同。
她曾通過電子郵件詢問對方到底是誰,對方回複也很快,告訴她,不想讓自己生病的消息被曝光出去就不要問。
她懷疑過那藥的成分問題,不過卻不敢拿去查,因為對方說過,那藥在他手裏,會不會按時寄過來看她的表現。
好在這一年多來對方都沒有提出什麼要求,對方似乎不為財,不曾從她手裏討要過一分錢,慢慢地她也便將這樣的關係看成是平等的,她用他的藥,她將用藥後的情況如實反饋,似乎也沒有覺得哪裏不對。
隻要這藥能治她的病就好!
現在想想,知道了蘇餘恒就是給自己藥的人,她的心裏反倒是不安了起來。
樓下有汽車停下的聲音傳來,蘇琪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拉開了窗簾一角往下看,見到是蘇餘恒的車,心跳一下子加速起來,在原地踟躇了幾分鍾,轉身拿了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走出了臥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