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現在要去什麼地方?”
許寧城問。
“回家一趟!”薛景禹答。
許寧城一聽他要回薛家,眉頭微微一蹙,“帶些人吧!”說著他便拿起手機要撥電話,被薛景禹製止,“不需要!”
許寧城欲言又止,但見薛景禹堅持也沒說什麼,轉臉看向車窗外,光天化日,能不見血最好!
……
薛家水榭花都,連續好長一段時間都沒有回來的薛景禹一出現,薛家的管家就紅了眼眶,走上前來拉住薛景禹的手泫淚欲泣。
“二少爺,我們都知道您是因為夫人的事情傷心過度,但您再傷心再難過您也要回家來啊,你都好些天沒回家了!你,你看你,都瘦成什麼樣子了啊?”
薛景禹看著從小陪著自己長大的老管家老淚縱橫,心裏一陣難受,很不是滋味,“薛叔……”
“您什麼都別說,我都知道的,大少爺跟我說您這段時間心情不好,我也知道您心裏難受,但夫人已經走了,現在要緊的是懲治那個凶手,夫人那麼好的一個人到底得罪了誰,這麼殘忍地被殺害!凶手真該是被活剮了啊!”
老管家痛心疾首,陪同薛景禹一起進來的許寧城聽到老管家在形容那個凶手是如何如何地大奸大惡,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
許寧城朝薛景禹看了一眼,瞥見薛景禹緊抿著的唇瓣,心想,凶手?活剮了陸璃,景禹舍得麼?
薛景禹安慰了一番老管家,對於這位一直陪著自己長大的老仆人薛景禹還是有耐心的,等安慰了老管家後他直接上樓,不是去自己的書房,而是去了頂樓的閣樓。
薛家別墅有三層,樓上還有一層挑高的躍層被當做了存放舊物使用。
薛景禹拿了鑰匙打開了閣樓的門,一開門撲麵而來的融沉氣息讓他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好久沒到這裏來了,雖然這裏經常有傭人打掃,但畢竟還是缺少了些人氣。
“進來吧,你隨便坐!”薛景禹一進門便將門反鎖,示意許寧城像小時候一樣進來隨便逛,隻要不碰他的東西就行。
許寧城踱步進來,知道薛景禹這次回來是要找什麼東西,他沒說,許寧城也不打擾他,自己走到一架小木馬玩具椅子旁邊,站定住,看著還不到自己小腿彎的木馬,腦海裏想到了薛景禹小時候騎著這木馬在他麵前耀武揚威的樣子。
之前的他是沒有七歲以前的記憶的,但是自從他的病好了之後,七歲之前的記憶也融合進了大腦,他知道,這是另外一個寧城贈予給他的童年最寶貴的記憶。
這閣樓裏裝著的全是薛景禹的東西,有玩具,有書籍,有衣物,簡直就是集合了他出生到成年後每個階段的寶貴回憶。
每次來這裏看到這些,都會讓他和二哥心裏狠狠羨慕一番。
董女士是個大忙人,然而這位女強人在外雷厲風行,在家裏也沒少過一絲作為母親該有的柔軟,她保存著景禹所有的一切,雖然忙,卻從未在薛景禹任何一個重要階段缺席過。
能把事業和家庭兼顧到這般完美也隻是她了!
而此時的薛景禹正踩在木凳上往上爬,翻那櫃子高高豎立到頂部的書櫃。
許寧城看過去,看清楚了他站的位置在醫書那邊,越往上堆積的書冊越是時間久遠的,他記得,以前薛景禹說過,那是他父親留下來的書。
小時候他問薛景禹,沒有爸爸你難過嗎?
那時候他才剛經曆過父親離開接受心理治療的階段,景禹也沒有爸爸,大概因為同樣沒有父親,他對景禹總是能生出心心相惜的感覺。
薛景禹當時還不到六歲,許寧城問他這個問題時,薛景禹正抱著他父親的書翻看著,薛景禹從小天賦異稟,認字對他來說一點都不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