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1 / 1)

成親的時候,因她原本就暫住在這裏,因此並沒有什麼接親一說,隻不過是由平時照顧她的妝娘牽著她,走過長長的回廊帶到大堂。

這中間還有個小插曲。

妝娘自從上一日撞破了她與令鐸的親密接觸以後,幾乎是時時刻刻恨在心裏,半分好臉色沒有。

上妝的時候,趙小初又一直在哭,眼淚花了妝容,返工了一遍又一遍,妝娘內心的火氣愈加昌盛,於是一巴掌呼過去,“啪”一聲脆響,趙小初白皙的臉上頓時浮現起五個指印。

“現在做這般是給誰看?你個小賤人,大人對你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還真以為自己飛上枝頭變鳳凰啦?哭什麼,不許哭!”

趙小初被這一巴掌打得噤了聲,原本就隻有十五歲,還是個小孩子,一夜之間失去一切,親眼目睹了人間慘劇,對周遭的一切本能的害怕。

所以,就連妝娘的惡語相向,趙小初也沒什麼力氣反唇相譏,她很累。

妝娘將鳳冠粗暴地捺在她頭上,不由分說蓋上了蓋頭,一路牽著走到了大堂。

她曾經見過人家成親,那時候她還小,擠在一堆看熱鬧的孩子裏,看見新郎官遠遠地迎上轎子,將新娘子背起來,一路走回堂上。眾人大笑著鼓掌,都是一副喜氣洋洋熱熱鬧鬧的模樣。

她問:“為什麼要背著新娘子走路啊。”

娘告訴她:“因為新娘子的腳不能沾地,沾了就不吉利了。”

趙小初不懂什麼吉利不吉利,她隻是覺得,那新娘子很幸福,太幸福了。

當初不懂,如今想來,隻有滿滿的羨慕。

但是,既然已經選擇了這條路,幸福什麼的,最好還是不要奢望,她輕輕在心裏說,趙小初,你不要奢望。

四周很安靜,一雙手掀起蓋頭,趙小初被強光刺得張不開眼睛,緩了好一會才慢慢適應。

這陳設跟一般人家並沒有什麼不同,兩把黃花梨木的靠椅,一張紅漆桌,桌上一對粗大的龍鳳燭,散發著耀眼的光芒,後麵的屏風上貼著大紅喜字,最上麵頂梁的正中央,掛著一幅匾額,上書:檀華居。

看來鬼王還是個有文化的鬼。

令她更加驚訝的是,雖然一切都安靜,其實堂下坐滿了人,看得出親戚朋友七大姑八大姨應該全到了,這麼多人坐在一起,竟然半點雜音聽不到,氣氛安靜得詭異。前麵的主桌倒是清一色年輕的麵孔,其中有個水藍色衣衫的公子,眨巴著一雙似笑非笑桃花眼,趙小初收回目光。

按照外麵的習俗,須是得進了洞房,一個人安安靜靜的時候,新郎才會挑開新娘的蓋頭,賓客是看不到的。

但是令鐸在這個大堂上就挑開,底下的人將小初的模樣看了個通透,意味大概也明顯:讓大家認認臉,若是以後唐突了,事情就不大好辦。

趙小初看著麵前的人。

眼前的男人身量很高,趙小初須得仰頭在能看到他的臉,黑發披在腦後,整張臉隱在半張銀製麵具下,隻能看見瘦削的下顎和高挺的鼻梁,皮膚很白,蒼白的那一種白,仿佛是擦了粉,看不見眼睛,隻在兩個孔洞處瞥見無限的黑。

不過那一開口,聲音倒是好聽得緊,沉穩的,溫和的,喚她的名字:“小初?”

趙小初小聲回道:“是。”

“唔,讓我好好看看。”說著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托起趙小初的下巴,細細端詳,白皙的臉上,一塊巴掌印格外的明顯,他沉吟了一下,轉頭對著妝娘:“你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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