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鬼王都出動了,那她趙小初,豈不是早就變成鬼了?
令鐸盯著眼前這個長得像人一樣匍匐在地的生物,雪白的刀刃上有鮮血滑落,背後早已是屍橫遍地,地牢變成地獄,他一路踏血而來,銀製麵具下不知麵目,手起劍落時,隻聽到利落的一聲響,繁重的鐵索墜地,牢門應聲打開。
趙小初癡癡傻傻不知道動,令鐸附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將她拖了出來。
風聲吼聲兵戈聲,聲聲入耳。
趙小初有些甚至不清,隻知道自己騰雲駕霧般被拖著跑了很久,才終於在一處僻靜地方停了下來,仔細看,倒像是哪家小姐的閨房。
一直到玉致熟悉的臉出現她麵前,她還是那樣美麗,站在橫溪旁邊,一對璧人,伸出蔥管一樣嫩白嫩白的手指在她麵前晃晃,狐疑地看著令鐸:“怎麼傻成這樣了?”
令鐸隻顧著低頭擦劍,身上還有殘留的血腥味,玉致無奈地搖搖頭:“我偷偷看看有沒有吃的東西,或許吃了東西就好了。”說著旋身出去,順手帶上了門。橫溪看看沉默不語的兩個人,摸摸鼻子跟在玉致屁股後麵走了。
令鐸挨著坐過去,低聲問:“還好嗎?”
趙小初這才如夢方醒,緊緊抱著令鐸,不管不顧地放聲痛哭。她想說很多,想說她想念自己的娘,想念雙菱鎮,想念裴翊,想念那枚玉鐲,想說自己那麼努力想要見見他卻不得,想到他是太子,是自己殺父弑母的仇人,多少多少怨恨,到嘴邊就隻剩下舍不得。
帶著一絲絲眷戀和貪妄,可是什麼都不能說,她不能說,就隻能痛哭,哭到整個人都開始抽搐,縮在令鐸的懷裏,瘦削的肩膀顫抖著,原本就瘦,現在更像是一把骨頭,隻覺得脆弱。
令鐸抱她宛如抱一隻小貓,袖口還有幹涸的血跡,一身的殺戮,輕輕地拍她的背:“好了好了,沒事了沒事了。我在這裏陪著你。”
這一晚他沒有走,跟趙小初睡在一張床上。
罕見地沒有動手動腳,隻是從後麵環住她,中間隔了一層厚厚的棉被。令鐸怕自己的體溫讓她難受,於是用被子將趙小初裹得嚴嚴實實,抱在自己懷裏,像一個巨大的繭。
下巴抵著她的額頭,麵具沒有摘下,有點硌,趙小初往後縮。
令鐸兩隻手用力,頭頂上的聲音有些悶:“離我近些,冷。”
簡簡單單的床上,簡簡單單的小窗,明月透著清冷的味道,這一刻很安靜,趙小初就想一直沉睡,什麼也不想。
他山上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聽木棉說趙小初不見了,立刻不眠不休出來找,找到第三天上頭,終於找到了,算是沒有負了當初三日後來接她的諾言,可是看她那麼痛苦,身為鬼王的令鐸,第一次感到有些頭疼。
他不管不顧陪趙小初又住了三天,三天沒有回鳩鳴山,言夜日日來催,似是彙報情況。趙小初說:“若是忙,就走吧,我這裏沒事的。”
令鐸將趙小初一縷散發捋到耳後,手指劃過她的臉,交代道:“這陣子你就先住在玉致這裏,我從大牢裏把你劫出來,東宮肯定要派人搜查的,我們出城不安全,而且我……我山上還有些事情,要離開些時日,等忙完了就來接你。”
趙小初察覺到他語氣中的不自然,那些事情,可以想見的,跟息旻有關,那時她正歪在玉致軟綿綿的懷裏喝一碗雞湯,玉致與叫阿來的屠夫對她很好,令鐸歎了口氣,隻當她聽進去了,起身離開,末了說:“照顧好你自己,可切莫再惹出什麼亂子了,這一陣子風聲緊,你少往外跑。”
趙小初麵色如常地喝湯,沒有再看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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