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媽在旁邊不？”曲一鴻柔聲問。
他那聲音似乎能掐出水來。
要是尹少帆那幾個人此時聽到，估計麵前這個曲一鴻是個假的曲一鴻。
“不在。”婷婷秒回，“他們手拉著手出去散步了，說回來要是看到我還沒睡覺，就要打我屁屁……”
“噗！”曲一鴻忍不住一笑。
“小蘇蘇你還笑？”婷婷不依了，“你都不知道我爸比媽咪多沒意思。老是兩個人出去散步，丟下我一個人。小蘇蘇，我猜我一定不是他們親生的，我肯定是他們哪裏撿回來的。”
曲一鴻的笑聲漸漸止住了。
頭一回，他覺得和婷婷對話有了巨大壓力。
“還有更讓我傷心的事呢。”婷婷一本正經地控訴著，“吃飯的時候，我就去洗個手，出來就看到爸比喂媽咪，媽咪喂爸比。小蘇蘇，我才是最小的，他們應該一起喂我才對。可是，我都自己吃飯好久好久了。”
“……”曲一鴻忍不住輕輕撫額。
“喂，小蘇蘇怎麼啦？”婷婷鬱悶地問，“怎麼都不和我聊天了？”
曲一鴻清清喉嚨：“我在聽你說話。”
“好吧，我原諒你了。”婷婷忽然壓低聲音，“小蘇蘇，我聽到我爸比媽咪的腳步聲了。我要裝睡了，要不然我爸比媽咪會把我拉出被窩彈琴哎。拜拜……”
話音未落，曲一鴻隻聽到電話彼端傳來一聲響。
婷婷果然把電話給掛了。
“真快！”曲一鴻輕笑著搖搖頭，“果然基因強大。”
童瞳手腳就是這麼快……
略一沉吟，曲一鴻轉而撥了另一個電話。
電話通了。
“老二？”曲一鵬略顯訝異，“你怎麼打電話過來了？這邊快十一點了。”
兩兄弟之意，從來不會這麼晚通電話。
“沒有打擾到大哥大嫂吧？”曲一鴻沉聲說。
“沒有。”曲一鵬道，“婷婷這小東西最近有點小叛逆，晚上都不肯好好睡覺，我們也睡得晚了。”
“那就好。”曲一鴻淡淡笑了，卻沒有立即說下去。
“我聽說太煌的事了。”曲一鵬的聲音似乎帶著夜的味道，聽上去有些飄渺，“不過，我有點不明白，你怎麼這麼匆匆忙忙就讓媽離開那裏。她的根在花城，媽或許想多留幾天……”
“奶奶拿他來威脅。”曲一鴻道，“不說這個了。大哥，我是想接婷婷回來玩一段時間。”
“這個呀……”曲一鵬沉吟著。
曲一鴻默默凝著東南方向的夜空：“如果大哥舍不得，就下回再說吧。”
“不是舍不舍得的事。”曲一鵬緩緩道，“老二，奶奶既然都拿‘他’來威脅你了，你和奶奶臉皮算是撕破了。奶奶會針對你們。婷婷大膽頑皮，一直是奶奶的眼中釘。所以……”
“那就下回吧。”曲一鴻緩緩合上長眸。
“等等——”曲一鵬匆促地道，“你讓我再考慮一下。”
“……”曲一鴻摒住呼吸，星眸眯緊。
“不過婷婷最近老是嚷嚷著要回來玩。”曲一鵬似乎有些頭痛，“就是因為這個搞小叛逆。你讓我再想想。如果我覺得可以放心讓婷婷過來，我會親自送過來……”
。
童瞳推開書房門的時候，曲一鴻正在放話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