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的時間轉瞬即逝。因為肚子裏多出了一個小生命的緣故,我丟掉了原本抱著的“最壞不過玉石俱焚”的態度,抓緊最後一分一秒開始盤算起自己該怎樣在救下沈如初的同時確保全身而退。
胎兒的氣息很強大,但是我還是覺得不放心,用能量特地在肚子裏構築起了層層防護,幾乎將全身的防禦全部都轉移了過去。
然後,就是最重頭戲的轉生儀式了。
周騫做戲做足了十分,帶著鐵鏈闖進來,當著沈如一的麵造穿了我的手腳,將我狠狠固定在牆上。
鐵釘和鐵鏈上都有惡毒的符文,劇痛幾乎讓我以為自己的手腳都要斷掉了。
我死死咬著嘴唇,將慘叫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沈如一哈哈大笑,心情很好地轉身離開。周騫回頭無奈地看了我一眼,那視線似乎再說,他能做的都已經做了,現在隻能靠我自己。如果我連這樣的束縛都沒辦法擺脫,那救不到沈如初就隻能怪我自己了。
我看著周騫悄悄對我比出“加油”的口型,簡直哭笑不得。
鐵鏈和鐵釘應該都是沈如一仿造屍魔睡棺上的束縛鐵鏈打造的,兩者的氣息非常相思,一刺穿我的血肉,立刻就有一股陰冷的能量爬滿了我的全身。
這些能量仿佛粘稠灰暗的蜘蛛網,雖然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卻將我的意識和體內的能量完全隔絕了,就連腦海之中的圖騰都是一片暗淡。
肚子裏的小寶貝倒是暫且平安,但是這樣下去,周圍的能量防護被完全侵蝕也隻是時間的問題。
看來,我現在隻能純粹依靠物理能力來脫困了。隻是鐵釘讓我的感官比平時敏銳了十倍,就算一動不動,手腳上傳來的痛也照樣鑽心刻骨。更惡毒的是,這些鐵鏈像是長了密密麻麻的尖牙,一接觸到我的身體,就立刻深深咬進了我的皮肉裏去。我如果想要擺脫他們,怕是得拉掉自己一層血肉。
沈如一,真是夠狠的!
我抽了一口冷氣,然後慢慢將雙手握拳,向外拔起。
鐵釘下窄上寬,所以我的手越往外拔,血肉骨骼就越破損。一陣一陣的劇痛衝刷著我的神經,讓我眼前不斷發黑。而那些鐵鏈則好像活過來了一般越收越緊,簡直要將我的骨頭都碾碎了。
我悶哼一聲,不由分說,硬是將手掌從鐵釘上拔了出來。
難以想象的劇痛幾乎讓我當場暈過去。我的尖牙情不自禁地刺進了自己的下唇:此時此刻,隻有鮮血的刺激能夠讓我繼續保持清醒。
我知道,上方的轉生儀式並不會等人。我必須盡快脫身,才可以抓住唯一一個機會,徹底讓沈如初擺脫他那個奇葩妹妹的控製。
我用鮮血淋漓的手抓住鐵鏈,一寸寸將這吸滿了血液的邪惡法器向外剝離。
鐵鏈留下的傷口因為陰冷能量的幹擾而無法愈合。我看了一眼鏡子裏的自己:衣服破損、皮開肉綻,看上去簡直像是剛從集中營裏逃出來的。再加上嘴角的血跡和慘白的臉色,真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嘖嘖,原本我還想要光鮮亮麗地救下沈如初,讓他一恢複意識,就看到我的美貌呢。
現在看來是不成了。
我顧不得滿身的傷口,推開門向外衝去,三步並作兩步來到天台邊緣。
天台之上,屍魔睡棺垂直樹立,整體全部變成了透明水晶的模樣,就連裏頭的黑色物質也同樣發著光,和我記憶當中的樣子截然不同。
至於變化的原因麼……我想,應該是下方所繪製的那個血紅真理之眼符號的緣故。
改變了形態的屍魔睡棺隱約與我的靈魂呼應共鳴。有一刹那,我簡直想要匍匐在地,將自己的一切都獻出去。
原來,這才是覺醒之後的屍魔睡棺真正的力量。
它也是有生命的。它是一頭不知饜足的怪物,隻知道無窮無盡地吞噬周圍的一切。
不論是獄主、還是屍蠱神,完全覺醒了的屍魔睡棺全都能夠吞得下去。
沈如一今天穿著一件白色的絲綢長裙,裙擺如同花瓣一樣片片張開,飄飛之間,露出少女纖長緊繃的小腿。
沈如一整個人都仿佛在發光,肌膚透白如玉,看上去竟然帶有幾分聖潔的味道。
真是諷刺啊。
分明,她才是最邪惡最不知悔改的魔女。
屍魔睡棺隨著周騫在一旁念誦咒文而慢慢開啟。沈如一微笑著張開雙手,任由其中探出的能量觸手卷起她的身體,將她拖入棺材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