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窗外的霓虹燈不斷的後退,也許是因為冬天的關係,馬上的行人極少,寬闊的街道在暖黃的燈光下顯得有些寂寥。
禾南安側頭看著窗外,從上車到現在一句話都沒說。
禾一鳴從後視鏡看她,眉頭皺了一下,想說什麼到底沒說。
禾南安腦子裏都是溫慕臣剛才質問她的話,她不知道溫哲言不喜歡她嗎?不知道溫哲言不想看見她嗎?
她知道,可是她這樣像個傻子一樣湊上去,不過是想跟溫哲言談一談,不過是想為他們兩個的以後努力。
可到底,她還是蠢了。
禾南安忽然勾了勾嘴角,露出一個自嘲的笑容。
“安安。”
禾一鳴開口,禾南安轉頭看他:“嗯?怎麼了哥?”
禾一鳴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喊後視鏡。
禾南安看過去,一輛黑色的邁巴赫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們後麵,隱藏在夜色裏。
“已經跟了很久了。”禾一鳴告訴她:“從醫院出來不久我就發現了。”
“哥你想說什麼?”禾南安沒什麼表情的開口。
禾一鳴打著方向旁轉彎,歎了一口氣:“剛才在醫院裏,我其實也挺生氣的,但是換位思考一下,溫伯父這次生病時因為慕臣的關係,所以他緊張在意,甚至是脾氣有點暴躁都是可以理解的。”
“我知道。”禾南安目不轉睛的看著後麵的邁巴赫,語氣苦澀:“我知道我今天來醫院這件事做的很愚蠢,可是”
禾南安看著邁巴赫掉頭,很快消失不見,有些茫然的看著茫茫黑夜:“我很怕我又變成從前那樣。”
變成一個為了愛執迷不悟,為了愛失掉自我,為了愛做盡蠢事的禾南安。
禾一鳴沒在說話,隻是抬手摸了摸禾南安的頭。
大抵,愛情總會讓人惡疾複發。
溫慕臣回到醫院的時候,鎮定劑的藥效過去,溫哲言醒過來。
溫崇禮端著一杯溫水喂他喝,溫慕臣站在旁邊,喊了一聲:“爺爺。”
溫哲言依然沒有跟他說話,喝了水便躺下去閉上眼睛。
溫慕臣眼神黯了黯,麵色是平靜的。
溫崇禮放下杯子,衝溫慕臣使了個眼神,兩人準備出去外間的時候,溫哲言忽然開口:“對於今天的事你有什麼話要說?”
溫慕臣愣了愣,開口:“爺爺,我替安安向你道歉。”
“她不是故意的,她隻是想來看望你。”
“嗬”溫哲言冷笑了一聲,閉著眼睛開口:“她不是來氣死我的?氣死我以後就再也沒有人阻攔你們了?”
溫慕臣抿著唇沒反駁,溫崇禮看不下去。喊了一聲:“爸!”
“你出去。”
溫崇禮沒有一下子明白溫哲言的意思,溫哲言一瞬睜開眼睛犀利的看著他。
“咳”溫崇禮咳了一聲,點點頭:“知道了。”
臨去外間前,低聲囑咐溫慕臣讓著點老爺子。
病房內隻剩下爺孫兩人,溫哲言忽然咳嗽起來,溫慕臣快步走過去給他拍背,溫哲言邊咳邊用餘光看他。
好半天,溫哲言才停下咳嗽,他躺在床上,看著溫慕臣緩緩開口:“跟禾南安分手。”
溫慕臣僵住,溫哲言接著說:“你也看到了,爺爺的身體不如從前了,人上了年紀,說不清哪天我就去找你奶奶了。我隻想在我有生之年,看著你娶一個能夠勝任溫家主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