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我為敵者當此下場，投靠我者奔赴天堂？”
迪恩看著滿地交錯的翅膀投影，交縱重疊屍體上燒焦的五官，以及這些天使們臨終前惶恐不安的表情：“這可真是……夠厲害的。”他其實想用其他詞彙的，不過考慮到天使可憐的接受能力，他還是盡量用了他們聽得懂的詞彙。
拉斐爾蹲在地上，帶著手套的手指掐著其中一具屍體的下巴，像是觀賞樣貌一般將他已經有些僵硬的頭顱左右扭動：“這不太對，”他將手肘搭在膝蓋上，另一隻膝蓋壓在空地上說道，“這很不對。”
“這當然不對！”迪恩哼哼的笑了一聲，“天使謀殺天使？天哪，你們可是象征著天堂和正義的天使哦，竟然也會讓血汙玷汙你們的手掌，甚至沾染同胞的鮮血？”
其中的諷刺意味不難聽出來。
跟著一同前來的卡西迪奧瞪了一眼迪恩，無聲的譴責了此刻迪恩恍若事外人的悠閑姿態。像是批評孩子的家長，嚴厲，卻也有著獨特的包容。
這讓一直以來都被卡西迪奧庇護，甚至大多數是時候都承擔著教導者身份的迪恩有些小尷尬。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感覺他養大的兒子跟著別人家的閨女兒跑了：“嘿，你到底發現了什麼，不打算分享一下麼？”
“梅塔特隆沒有能力在這麼短的一瞬間殺死這麼多天使。”或許他的兄長米迦勒或者是路西法能夠做到，但是他們是站在天使頂端的熾天使，是父神傾盡大半神力後的造物，“這簡直就像是天使石碑版的梅塔特隆。”
“呃……你剛才說什麼？”薩米眨了眨眼睛，有些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天使石碑，你聽見我在說什麼了。”拉斐爾看著牆上畫的記號，那是另一種形式下的加百列號角，沒有真實版更有號召力，但是也足夠吸引那些想歸家的天使，“這樣是錯誤的，應該被修正的。”
他固執的重複著這句話，盯著牆壁的眼睛裏是淡淡的藍光。
或許是錯覺，迪恩感覺到自己身邊的風開始湧動，但是明明他們現在處於一處封閉的倉庫中，不應該有風的湧動：“嘿，拉斐爾，你還好麼？”他小心的將手放在腰後，那裏除卻木倉支，還有一柄天使之刃。
普通的天使之刃無法殺死熾天使，但是卻足夠傷害一位能量虧空的熾天使。迪恩下定決心如果其中有什麼不對，他一定要阻止這隻大翅膀的。畢竟他見過煉獄版的大天使，可不想再見到瘋狂版本的熾天使。
畢竟根據卡西迪奧小可愛所說，這隻大雞翅是整個天堂中最難琢磨和猜透的人物。
拉斐爾淡色的眼睛隨意的掃過了迪恩，哪怕經曆了那麼多妖魔鬼怪，連天啟四騎士都經曆過的迪恩，也沒忍住後退了一步。熾天使的威壓，幾億年的積累，並非是一個人類短短數十年能夠追趕上的。
“沒人想要那個破地方，”拉斐爾撐著自己的膝蓋站起身，語氣冷漠，“無論是路西又或者是麥克，沒人想要父親的那些破遺產。”天堂對他們來說更多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責任，而並非想要爭奪的福利。
“但是也沒人想要將其棄之不顧！”曾經的小天使卡西迪奧不了解拉斐爾，因為作為小隊長的他隻是仰望著自己的領袖。
而後來的卡西迪奧也站到同樣的高度，他攀臨頂峰時，才意識到那是多麼沉重的責任。
“閣下，三十六位兄弟姐妹，整整八場屠殺，您能夠無動於衷麼？”天使內部間的事情，薩姆和迪恩不太方便插手，所以他們向後退了幾步，給這兩個天使騰出了空間，“三百多位渴望回歸天堂的同胞，您如何能夠無動於衷？”
無動於衷？
那些被號角所召喚而來的同伴，那些因為聽見了家的聲音，看見了回家期望的天使們，在不該隕落的地方隕落，他又如何能夠無動於衷。
拉斐爾的手攥緊又鬆開，他沒有給卡西迪奧他的答案答案，因為不知什麼時候周圍的工作人員被清空了。而重點全放在卡西迪奧和拉斐爾這兩位天使身上的薩姆和迪恩，也沒有注意到周圍的詭異狀況。
這就導致當一對身著FBI的人衝進來時，他們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主要也是溫徹斯特兄弟對於這兩隻天使的能力太過信任的緣故。
“FBI，舉起手來！”呼啦啦把他們包圍的人，是真正的FBI。而且拉斐爾在其中看見了幾個熟人：“薩姆·溫徹斯特，迪恩·溫徹斯特，你們以冒充FBI，拐賣人口的罪名被捕，”說著，他們向溫家兄弟靠攏。
薩姆和迪恩的反應很快，他們不過是一個呼吸就調整好了姿勢，背對背靠著彼此，麵對將他們團團圍住的FBI們。束手就擒並不是他們的習慣，隻是對著木倉口，還要照顧兩隻已經失去力量的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