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知道自己才是導致了這場‘天啟’罪魁禍首的拉斐爾, 正和房間裏金燦燦的寶座相對無言。
“怎麼, 不喜歡麼？”路西法端著盤子從門後走了進來，“我還以為你會很喜歡呢。”
拉斐爾斜視自己的兄長，不明白自己到底哪裏給了對方這樣的錯覺：“是什麼讓你覺得我會喜歡能夠閃瞎眼的配色？”
“以前你不是經常抱著我，說我像星辰一樣耀眼麼？”路西法將盤子放在了一側的桌子上，“還記得你那時候那麼小一個球，拱在我的榮光裏, 和我說‘路西像是晨星一樣, 無論在哪裏, 隻要追尋最耀眼的光，我就能夠找到路西，真的是太好了’呢！”
出生第一天的事情，你要不要記得這麼清楚？
“你什麼意思？”不想在黑曆史上多做盤旋, 拉斐爾的注意力轉移到了路西法端進來的盤子上。上麵整齊的擺放著十個手指長短的小瓶子，透過透明的玻璃瓶，拉斐爾能夠看見裏麵晶瑩的淡白色光芒。
“你的榮光。”路西法將盤子向前推了推, 示意這些都屬於拉斐爾了，“小甜心, 你的榮光太過暗淡，再這麼下去，隻要你稍微用力過度，下場不用我說你也很清楚吧？”
當天使的榮光耗盡，等待它們的就隻有消亡。
隻是不同於路西法的假想，拉斐爾皺起了眉頭, 看著他的眼神頗為不讚同：“我的榮光？”他又不瞎，眼前這些瓶子裏裝的是什麼，他很清楚，“路西，你剛才去了那麼久，就是屠戮我們的弟弟妹妹去了？”
“你的，弟弟妹妹。”路西法糾正了拉斐爾的用詞，“不是我的。”
這樣的說辭讓拉斐爾有些不開心，他固然更加重視他們勝於那些晚他們誕生的普通天使，可對那些力量遠不如他們的天使，也並非如同路西法一般的完全不在乎，甚至視若草芥。
對拉斐爾來說，天使即為家人。
可對這個世界的路西法來說，隻有拉斐爾才是他的家人。
拉斐爾看著路西法，想要從他的表情中看出玩笑的意味。隻是或許是這幅皮囊太過於貼合路西法，他能看見的隻有路西法想要讓他看出來的東西——對他這個熾天使弟弟無法掩藏的愛，以及對普通天使的不屑。
眼前的天使並不是屬於他的路西，眼前的路西法陰冷黑暗，對同類冷酷無情。拉斐爾不知道這個世界的路西法究竟經曆了什麼，但這樣鮮明的反差，被人特殊對待的榮耀，讓拉斐爾渾身不舒服。
隻是對於‘路西’的存在，拉斐爾不想讓他不開心，更不想在這個時候和路西吵架，所以他選擇岔開了話題：“你打算把另一個世界的溫徹斯特兄弟怎麼樣？”
路西法卻不打算讓上一個話題就此終止：“你還是那麼心軟，我的小甜心。”他的表情溫和又輕緩，“你總是知道如何避免讓我不開心，這就是為什麼我總是會忍不住多偏愛你一些，拉菲爾。”
“可是這一次，我不想避開剛才的話題，因為的確有些事情我們需要麵對麵的，好好的談一談。”路西法的手指搭上了餐盤上的小瓶子，“有的時候，我真的很嫉妒我自己啊，還沒走到無路可退，還沒走到絕望的盡頭。”
拉斐爾皺起眉頭，看著路西法拿起那小小的玻璃瓶，將其中淡白色的榮光放在手中把玩。或許是他的錯覺，但是眼前的路西法，讓他不寒而栗。
“別那麼看我，小甜心。這些榮光是米迦勒那些蠢笨手下的。你教給我的不是麼，要對自己的手下好一些，他們才會為我賣命。”路西法將小瓶子放在鼻子下，輕輕地嗅了嗅，“沾染了米迦勒的味道，真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