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災難的原因？”拉斐爾蹲在石頭上, 手臂攏著自己曲起的膝蓋, 以一種蹲抱的姿勢仰頭看著瑞克，火光趁著拉斐爾幹淨的麵容，或許是黑夜下的錯覺，瑞克以為自己看見了一雙猩紅的，不近人情的眸子。
“尤金說他知道，但是他不願意說。”瑞克也很無奈, 但是尤金是尖端科學家, 他說他能夠拯救這個逐漸走向崩壞的世界, “如果你們是天使，我是說既然你們是天使，那麼這場災難，是不是上帝對我們的考驗？”
“是又怎麼樣, 不是又能怎麼樣呢？”拉斐爾不是很明白這麼問的意義是什麼，“已經經曆過的事情無法挽回，不曾經曆過的事情還在遠方。你知道了因由, 知道了起源，也根本什麼都做不了吧？”
拉斐爾的話很冷漠, 隻是配上他那雙幹淨的眸子，卻顯得有些詭異了。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了傳說中的‘瞬移’和‘用超能力一瞬間殺死喪屍’的本領，瑞克是不會相信這個世界真的存在‘上帝’或者‘天使’的。畢竟他經曆了那麼多的苦難，當他哀求時，從未有人回應於他。
因為榮光已經恢複，拉斐爾能夠聽見瑞克心裏的聲音。悲涼、哀求、祈禱, 還有怨恨：“加布？”他低頭看著正處於自己下方的另一隻熾天使，“這種情況下我該怎麼說？”他向在人類世界呆了更長時間的加百列求救。
不同於蹲在大石頭上麵的拉斐爾，加百列就隨性的多，他坐在地上背靠拉斐爾踩著的石頭，此刻正用糖紙悉悉索索的不知道在幹什麼：“麥克和路西法惹出的爛攤子，憑什麼咱們兩個給他們收拾？”
之前就是這種情況，結果這個世界的他賠上了拉斐爾。那有點兒理智的人都知道應該做什麼，‘天啟’這件事誰愛解釋誰解釋去，和他們沒關係的事情解釋什麼，還嫌自己的麻煩不夠多麼？
“因為是路西和米迦勒？”一家人的話，難道不應該互相負責麼？
“就是因為是麥克和路西法！”所以鬼才會管他們已經持續了這麼多個世紀的幼稚大戰，“而且你也不小了，甜酒。”你是最小的那個，你都懂事了，難道那兩個大的不應該好好的反省一下自己麼？
拉斐爾和加百列過於默契的結果，就是在外人耳中根本無法理解的對話。這樣沒有根源沒有連接的對話，卻讓瑞克開始思考為何加百列的態度如此疏遠。隻是他們想不出來，就像他也不明白為什麼天使不是傳說中的模樣。
他沒能從眼前的兩隻天使身上看到任何和‘神聖’有關的舉動，就如同他無法從之前那個‘仁愛天使’身上看到任何的仁愛。或許傳說過度美化了這些生物，然而天使之刃那完美的模樣，在陽光下閃耀著銀光的模樣，卻久久無法散去。
“你們就真的要這麼看著人類滅亡麼？拉斐爾，你是愛著人類的不是麼？當初你給予諾亞以方舟鑄造的技巧，又給予了他《天使以西結之書》讓他避過了災難，得以見到新世界。你是想要保護人類的，對麼？”
“保護你們從來不是我們的義務，”加百列看不慣這個人將大鍋往拉斐爾腦袋上蓋的模樣，就像他看不慣拉斐爾為了那麼一個‘責任’將自己和天堂的船綁在一起這麼久，“你們以為諾亞就是什麼好人了麼？什麼傳承的種子，什麼放飛了和平鴿讓它帶回了樹枝，那根本就是——”
憤怒尚未出口，加百列就被打斷了：“加布——”拉斐爾的聲音拖的長長的，“我餓了。”
小祖宗麵前，他還能怎麼樣呢：“我去做飯。”認命的從地上站起來，轉身麵對著拉斐爾，拍了拍屁股上的塵土。他是很不理解已經不需要用其他方式補足缺失榮光的拉斐爾，為什麼對人類的事物如此執著，“有打算吃什麼東西麼？”
瞧見自己的問話再一次落空，瑞克哪怕是再好的脾氣也要受不住了，更何況他本就是個暴脾氣：“現在說，或者死！”的掏出手槍，直至拉斐爾的額頭。
明明已經見過了達裏爾的弩對著那位‘仁慈天使’的結果，在怒火中燒的當頭，瑞克還是下意識的選擇了他所以為的對自己最有利的武器。卻沒注意到因為他的這個舉動，那些將他視為領袖的追隨者也一瞬間緊張了起來，將BAU圍住了。
加百列知道人類的‘手槍’對拉斐爾不管用，可這並不阻擋他憤怒的情緒：“把槍放下。”加百列往日裏經常上翹的嘴角往下扯了扯，藍色的眼睛在火光下略顯黯淡，“你會後悔用槍指著他的。”與其說是通知，不如說是詛咒。
感受到了加百列的能量波動，拉斐爾眨了眨眼睛將視線轉移到了加百列的身上：“加布，書給我。”他剛才盯著瑞克看了這麼久，就是因為他在瑞克的身上看到了他一直在找的東西——光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