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送飯的大個子遲到了呢。
她一步一步地走著,腦袋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此時正是傍晚,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落在那已經生鏽了的病床上,將它鍍上一層暖黃色的光。
霍輕輕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吸引了過去,甚至伸手摸了摸那鏽跡斑斑的鐵欄杆。
呼,看起來真溫暖啊。
“哐當”一聲,不知道是被手帶到了什麼,床頭櫃上的東西被甩到地上,發出清脆的一聲響。
霍輕輕彎腰去撿,卻在見到那個東西的時候募地頓住了身形。
那是個被燒得變形的保溫杯,外表已經烏漆麻黑的,被隨意地扔在床頭櫃上,又被霍輕輕不小心摔到了地上。
她的腦海中似乎出現了天晚上的對話。
也是在這樣一個夕陽正好的傍晚。
“你有沒有喜歡過我?”
“沒有。”
“一點點呢。”
“沒有。”
一整個保溫杯的水澆下來,頭頂響起男人的聲音。
“清醒了嗎?”
熊熊烈火夾雜著嗆人的黑煙,那個男人滿身是傷,頭發都被撩掉半邊,卻對著她說。
“聽著,我過去開門,你看到門開了就立刻往外麵跑知道嗎?”
“那你呢?”
“我當然是跟著你跑出來了。”
霍輕輕抱著那個早已殘破不堪的保溫杯,突然泣不成聲。
白冷擎忽然聽到一絲隱隱的啜泣聲,他心中一急,大步往前一跨。
這時,病房的門從裏麵打開,露出了霍輕輕猶自紅腫的眼。
“你——”
一向在商場上的冷麵煞神被突然間卡了殼,站在這個破舊的病房門前,一臉局促地看著自己擔心了半天的心上人。
過了一會兒,見她沒有反應,白冷擎傻乎乎地抬起了自己的手,仿佛慷慨就義一般地往霍輕輕嘴邊一遞。
“咬吧!”
霍輕輕原本冷漠的眼神瞬間出現一絲裂痕。
她抬起手,緩慢地推開了白冷擎疤痕遍布的手掌。
還沒等白冷擎反應過來,就已經抬步走了出去。
跟著趕到了的幾個手下一臉懵逼地看著霍輕輕,一臉不知道是該攔還是不該攔的便秘表情。
白冷擎做了個停止的手勢,臉上的表情半響都沒有動一下。
看向霍輕輕的眼神就像在看什麼失而複得的寶貝。
“輕輕,你還好嗎?”白冷擎似乎想起了什麼似的,上前一步攔住霍輕輕,湊近了臉去看她,生怕她病情又惡化了。
霍輕輕抬眼看向他,那雙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戒備,反而帶上了一絲呆滯和疲憊。
接著白冷擎就聽到霍輕輕用清冷的嗓音叫他的名字。
“白冷擎,我想靜靜,不要讓人跟著。”
白冷擎的大腦當機了幾秒,隨即大喜過望,一疊聲說了好幾個“好”字,大手一揮就讓手下退下了。
他的輕輕醒過來了,這就說明自己還有希望是不是!
但很快,白冷擎就不這麼認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