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懷特先生並沒有在她的海邊別墅住宿,傅知恩本來是想留他老人家住下的,但是護士用眼神提醒了她,所以她客氣了客氣就沒多留。
等老先生走了,傅知恩才看了護士,“老爺子有地方住?”
護士忍不住笑,“傅小姐,得虧你不知道老爺子是幹什麼的,換做是別的女孩,估計老爺子也不會這麼喜歡!”
然後才道:“老爺子有地方住的,你放心吧,明天說不定還會過來,他那麼喜歡你,不會走的。”
護士確實沒說錯,第二天,第三天,老爺子仍舊會過來。
她本來覺得安安穩穩的閑日子,總覺得哪裏不一樣了。
直到那天老爺子再過來的時候換了一身衣裳,身邊也帶了三個人,那感覺,給人一種十分莊重的感覺。
“老先生,您這是?”她皺著眉,不明所以。
老爺子雖然穿得莊重,但是看到她手裏抱著的元宵,臉上依舊是一副慈愛的笑,看了她,道:“以後讓元宵喊我爺爺,怎麼樣?”
這點彎,傅知恩還是能轉過來的。
既然老爺子特地這麼問,那就是從六號的身份開始算起。
隻有六號是元宵的爸爸,才理應喊老爺子為’爺爺’。
而她其他的注意力,其實還在老爺子的衣服上。
他身上的衣服,很明顯象征著地位,軍綠色的格調,胸前還掛著她不認識的勳章,一看就讓人有一種望而生畏的感覺。
倒是老爺子見了她的視線,也隻是笑了一笑,“隻是為了表示對今天要談的事一種尊重,你不用太放心上。”
說著,老爺子略微頷首,“進去談?”
當然,傅知恩點頭,抱著元宵往裏走。
元宵不愛哭鬧,大多時候就是安安靜靜、一雙漂亮的眼角到處看。
進了客廳,他一個小手就奔著老懷特先生的帽子去了。
傅知恩見了之後趕緊製止,那一看就不是隨便可以摘的。
可老懷特卻笑嗬嗬的把帽子摘了下來,給元宵遞過去,“以後元宵也戴這個帽子怎麼樣啊?”
“老先生您收好東西,小孩不懂輕重,怕弄壞了!”
老先生隻是擺手,“不礙事。”
元宵倒是配合,拿過帽子之後就乖了,全程默默的抱著帽子不吭聲了,惹得老爺子笑個不停,“你倒是識貨!”
好一會兒,老懷特才看了看她,又朝身後的伸手,從那人手裏接過一個信封。
隻聽他道:“我這些天都在等這封信,現在拿到了,所以,等你閱讀完,希望可以好好考慮這件事,也不是為難你,這的確是我整個家族的期盼,也是溫西能給你最好的安排。”
傅知恩聽著這個話自然不太懂。
所以抬手接過了信封。
還是六號的筆跡。
看了會兒,她才微微皺起眉,“他到底是去哪裏了?為什麼讓您來接我?”
老懷特端著水杯的手頓了頓,這個問題好像很難回答。
放下水杯,他才看了傅知恩。
“既然你看完了,要讓你考慮清楚,那確實應該把所有情況都和你說清楚。”老爺子自顧點了點頭。
然後才接著道:“我今天穿這身衣服你也看到了,我們家在矽穀算不上什麼數一數二,但也是貴族之列,我就溫西這麼一個兒子,她的兩個姐姐也出嫁了,所以我渴望家人,無論對傅小姐,還是對元宵的喜愛,都是發自肺腑。”
貴族?
傅知恩聽到這裏,整個人都有些愣,六號身上哪裏有什麼貴族的痕跡啊?
他不過就是酒店裏上班的人麼?
可是想了想,他有時候又變得很有錢,有時候也忙得莫名其妙。
對於她的這些疑惑,老懷特略微歎了口氣,道:“以前溫西也一直好好呆在我身邊經營家族,不過他不喜歡穿這身衣服,以前我不同意,但是兩年前,因為他的病,對他的一切,我都是妥協的。”
“病?”傅知恩略微張大眼,“他怎麼會病了呢?”
根本就不像。
老爺子申請帶著難過,“我也沒想到會這樣,但檢查結果清清楚楚,他的時間不多,我就這一個親兒子,過去二十幾年強迫了他很多東西,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讓他接下來的時間想怎麼活就怎麼活,怎麼開心就怎麼來。”
“所以他想出去開公司,出去開店,我都不攔著,後來遇到了你,又跟我說要去濱江定居,我也沒有攔著,更沒有去打攪你們的生活,乃至你們在這裏生活,我都沒有異議,他開心就好!”
說到這裏,老爺子聲音裏終歸是有了痛苦。
“有時候啊,我也會夢到他走了之後我的日子,孤苦伶仃,我又怎麼過呢?”
傅知恩跟著擰眉,她能感受到那種對孤獨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