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二章 他可真夠邋遢的(1 / 3)

嗬,她還真是惡毒!

咒完後,顧笙歌極有自知之明的開始在心裏慚悔,然後轉身走到水龍頭前,清洗某人這輩子的內褲。

陸北辰走到三樓的客房,一進門便迫不及待地除去了衣物,衝到浴室嘩嘩的搓洗全身,心裏還直想著:髒!真髒!

洗了三遍後他才從浴室裏出來,瞪著地板上的內褲,那是他昨天新買的,緊接著便想到顧笙歌的話…

被多少雙手摸過?

他不禁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忽然有個不詳的預感,在未來很長一段日子裏,穿內褲都會有心理障礙!

沒洗的新內褲是不能穿了,那怎麼辦?

如果她哪天離開了,難不成他要自己動手洗?

想著,陸北辰一屁股坐到床上,從上衣口袋裏摸出煙來,一陣吞雲吐霧後,他身體上的不適減輕了些,想到還在衛生間裏給他洗貼身衣物的她,不禁黯然,縱使他萬貫家財,富足半生,但他卻從不願讓別人洗他的貼身衣物,就連夏靜姝也未曾讓她洗過,目前隻有她一個!

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

顧笙歌洗完所有的衣服,提了桶到天台上逐一晾起來。

遠處的海麵銜著半輪紅日,風吹過棕櫚樹林,層層綠浪微微起伏,鐵欄杆前是她種的香草植物,檸檬香蜂草的濃香隨風四溢,她抱起幾個小小的花盆,耗費心神養活這些植物,該放進臥室去,日夜聞香才不負了心血。

弄完後她下了樓,站在拐角處的陸北辰才從拐角處走出來,空曠的小天台上,晾在竹竿上的背心如白幡飄揚,那竹竿是她去後山的竹林裏親手砍下來的,記得當時她還跟他抱怨:豪華別墅裏什麼都有,卻找不到一根可以晾床單、曬被子的竹竿!

手撫過光滑的竹竿表麵,滑過一個又一個竹節,他看向欄杆前一排沒有抽芽的小花盆,裏麵裝的是她半夜去花園裏偷偷撬來的土,如果她離開了,花盆裏裝的永遠是幹土,長不出薰衣草,也長不出薄荷跟迷迭香。

她曾對他說過:你工作太忙,需要緩解壓力,我種這些植物都有這功效。

從未要求她做這些事,但她卻細心地為他做了。

他曾想,是她自己願意的,但如果她離開了,還有誰願意為他做這些事?

又有誰跟他說這樣的話:最讓人舒心的就是有個依山傍水的家,工作累了,有這樣一個地方,不是很好?

陸北辰緩緩蹲下身,那個舒心的家是為了夏靜姝而建,然而他卻從沒想過讓提議的人住進那裏。

抓了把褐色的土在手裏,捏成粉末,真要放她離開,讓這一切都徹底粉碎,成一場泡影嗎?

他倏然起身,拍淨手上的塵土,幾步跨下樓梯,在浴室裏找到正在給花草澆水的顧笙歌,有如一個衝動莽撞的少年,用力抓緊了她的雙肩,脫口喚道,“顧笙歌!”

而喉嚨像是突然卡了根魚刺,痛得不出聲音,他咽了咽口水,從她的眼睛裏,他看到了自己慌張的臉。

他在慌張什麼?

自己要跟她說什麼?

“嗯?”她輕輕地應了聲。

他緩緩鬆開手,麵容鎮定,仿佛這個空間裏原來是三個人,而那個急切莽撞的少年已經離開。

“那個…茶葉你放在哪裏的?”他問。

顧笙歌蹲下身給草噴水,“你怎麼又忘了?在一樓儲藏室靠牆的那個櫃子裏,從下往上數,第三排左手邊的抽屜。”

語畢她偏頭看了他一眼,又道,“你現在想喝茶?等會吧,等我澆完水後去摘幾片薄荷葉給你泡茶,你看你嘴唇都裂開了,要敗敗火才行。”

她繼續埋頭噴水,灰蒙蒙的水霧噴到綠葉上,凝成了一粒粒晶亮的水珠,陸北辰心裏一揪,胸口熱乎乎的,轉瞬又涼了下來,濕濕的涼爽,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感動,感動得心落了淚,像葉子上的水珠,晶瑩透亮。

他啞聲,“顧笙歌…”

“嗯?”她心不在焉得回道。

他沒說話,她好一會沒聽到回應才抬起頭,問,“什麼事?”

“沒…沒事!”他結巴了一下,掉過臉。

“沒事?沒事你一直杵這幹嘛?”

“我…我就想站在這,不行嗎?”他語氣僵硬,臉色很不自然。

什麼叫就想站在這兒?

這算什麼回答?

這廝的心思還真是讓人捉摸不定!

“行啦,沒人管你,這房子本來就是你的,你愛呆在哪就呆在哪,我想管也管不著。”

你真想管也不是管不著!

他在心裏暗暗腹誹,但沒說出來,隨即轉了個身走到窗邊,望著初亮的路燈,和遠處黑靄靄的大海,‘沙啦沙啦’的樹葉聲,在黑夜的掩護下,顫顫微微地低哼著,像是在提醒他:別隻顧著想自己的失常,顧笙歌雖是體貼,卻已經不若從前般處處讓著你了!

翌日

私立醫院

走廊上許多排隊等候的人,問診處一扇扇門敞開著,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坐在白簾子前,準病患的臉色各異,緊張兮兮,顧笙歌在喧鬧的走廊飛跑,‘噠噠噠’連串的腳步聲,和病患或病患家屬擦肩而過,顧笙歌跑的度算很快了,為什麼總有種看不到盡頭的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