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歌悶笑,手裏抓著一小撮他粘了泡沫的黑發,語氣慢悠悠,“不會,而且你問得太晚了!”
話落,她又凶狠在他頭皮上摳起來。
陸北辰哼了聲,又眯上眼,這次是痛得眯了眼,“下個星期跟我去一趟北方。”
“去北方做什麼?”
“我想好好去去度個假。”
頭皮又傳來一陣麻麻的痛,他蹙緊了眉,把頭扭開脫離魔爪,“顧笙歌,你存心的是不是?痛死了!”
“哦…對不起。”
顧笙歌忙回了神道歉,手的力度放柔了些,“為什麼突然想要去北方?”
“正好可以順便到那邊分公司視察。”其實他的隻說了一半,另個原因是前幾天她有跟他念叨起北方該下雪了,有好幾年沒看過雪景了。
所以他便決定帶她去看一看雪景。
再說了,他若是不早點帶她離開B市,她的生日鐵定會跟邱洋那廝一起過!
“度假還不忘了工作?陸總還真是個生意人!”
她低低得咕噥一句,有些為難,“可是每年的生日我都是一個人過的!”
“現在我想陪你過一次生日,不行嗎?”
嗯?
陪她過一次生日?
他今天是怎麼了?
不僅神色有些奇怪,就連說出來的話都很奇怪,完全不似他之前的風格。
罷了,反正她也快要跟他離婚了,沒準可以趁度假的時候跟他提一下,索性也就依了他。
於是她點點頭,忘了他背對著她,根本看不到,手仍是有一下沒一下得摳著,好一會兒,又聽到他的聲音,“往年你的生日我都送過你什麼?”
“什麼都沒送過!”
他倏然仰起頭,“一樣沒送過?”
“都是每次我生日過了之後,你才想起來補張支票!”
嗯,好像是有這麼回事兒。
他仔細回憶,以前來這裏的次數不多,不太可能剛巧趕上她生日就來了這裏,過後說起,也是敷衍了事。
“那我也送了你支票,也沒虧待你。”他為自己辯解,然後站起身。
“好了,我自己衝水,你先去外麵待一會兒吧。”
顧笙歌淨了手走到外麵,赤足踩在樺木地板上,腳板心有些發涼,驀然回頭,一步一個濕濕的腳印,斷斷續續地連到那扇緊閉的木門,一潑潑的水聲穿透那扇門,在空靜的房間裏隱隱約約地響起,她突然感到寂寞,希望那水聲能大些,再大聲些,她回走了幾步,幾近貼在門邊,直到水聲停了,才走回床邊開了電視,連續地換台,新聞,廣告,娛樂八卦…
她隻想這屋裏有點聲音。
“你可以去洗了,怎麼今天想到看電視了?”陸北辰用手撥著濕發,在對上那似被遺棄的眼神後,他心神一震。
她怔怔得望了他很久,才在心裏問自己,怎麼突然想到看電視了?
耳朵裏傳來體育台的歡呼喝彩聲,一浪緊接一浪,她蹙緊了眉頭,然後望向陸北辰,臉上漾起一抹舒心地笑意,“你也覺得開電視很吵吧?我剛剛也這樣想來著。”
她關了電視機,他一說話,她就覺得電視是多餘的噪音。
陸北辰見她又進浴室裏拿毛巾,要給他擦頭發,忙拉住她,“不用給我擦了,你回你房間洗澡吧,然後早點休息,我也該去書房看文件了。”
“好,那你也別看太晚了,陸-總!”
“嗯,知道了。”
夜間降溫了,窗戶上樹影搖曳,冬寒的風嘶吼咆哮,暖暖的被窩逐漸升溫。
陸北辰忙完公事後動作極輕的推開了她房間的門,然後一步一步的走到她床邊,躡手躡腳爬上了床,而後輕柔得吻住她的唇,愈漸熱烈,他感覺到擱在他腰上的纖手慢慢收緊,顧笙歌驚愕的睜大眼睛看著他,眸光震驚…
在這個冬日寒冷的夜裏,陸北辰心裏沒有欲望,沒有發泄,僅是想將心口裏蘊藏了許久的柔情一點一滴得釋放罷了…
仿佛吻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他才放開她,月色下她麵色緋紅,眸中滿是錯愕。
“顧笙歌,我想…我是喜歡上你了。”
他的聲音很輕,卻在這安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顧笙歌仍舊驚訝的沒有說話,隻因她此刻腦袋一片混亂,心跳亦是跳得很快,快得好似隨時都會從口中跳出來般。
而更讓她疑惑的是,她竟然對他的吻不反感,反而…
反而還有種說不上來的羞澀…
瘋了!
瘋了!
顧笙歌啊顧笙歌,你的腦袋一定是不清醒了,才會有這樣奇怪的感覺!
“睡吧,時間不早了,我什麼都不做就是想好好的抱抱你。”
“哦…好。”
翌日
黑色的JaguaR豪華房車往別墅駛去,望向柏油路的盡頭,幾棟尖頂的歐式藍房子。
顧笙歌隻瞄了一眼,便把頭轉向窗外,透過綠蔭蔭的玻璃窗膜,北方的海灘上隻遺留了幾串長長的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