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樓找出那些電影,看了一部後便覺得無趣。
工人在他們到的那天就被打回家了,隻做飯的時間才過來。
她把樓上樓下走了個遍,都是些沒人味的家俱擺設。
百無聊奈時,她上網進社區看了些帖子,卻不安心,總記掛著外麵茫茫的白霧,索性關了電腦,換了衣服,打電話到陸北辰的公司叫來了車。
這個中型城市實際上沒什麼可逛的,隻因在這裏她人生地不熟,於是開著車兜轉了一圈後在中心廣場停了下來。
車窗凝了層厚厚的窗花,她無意識地用手指畫了張笑臉,彎彎的眼睛,彎彎的眉,卻有一張癟癟的嘴,哭笑不得,似乎她的心情便是這樣的。
明天就是她的生日,心湖蕩起了一圈兒一圈兒的快樂,可不知道為什麼,總有處地方不妥當,她說不出來,如同眉開眼笑下的那張癟嘴,隱隱得難過。
想不出個所以然,她下車進了商場,融入人群當中,聽著四周的陌生方言,一張張端正的麵孔,不怎麼明確的指示牌…
適才怪異的情緒被衝散,取而代之的是新奇,在一個陌生的地方,紮在陌生的人堆裏,似乎有了探險的樂趣。
中午時陸北辰到達鄰近的城市,進入市區後他便讓秘書通知分公司高層招開會議。
時間緊湊,沒來及吃午飯便跨進公司會議室,原本三小時的會議縮減至兩小時。
還有一堆文件需要批示,他計劃是在一小時內全部看完。
下班前,他處理好了所有的事情,看看時間,六點,晚上十點左右應該可以趕回去!
孰知他前腳剛踏出公司門,卻見分公司高層汗水涔涔的來報,說新建廠房突事故,電器設備被燒毀了一部份,倉庫則是起了火,幸而現得早,又因新廠房還未開始運作,工人也未遷移,因此,目前隻有一名倉管員被燒傷,已送往醫院。
事出緊急,他隻得吩咐各個主管,先去工廠查明事故原因,計算損失。
自己先一步趕到醫院探了受傷的員工,得知是中度燒傷才匆匆去了廠區。
八點鍾,事故原因查明,起因是昨晚廠房電線被盜,早上報了電工修理,誰知接錯了線路,拉開電閘,意外就生了。
忙到將近九點,警察才趕來,扣留了昨夜值班的治安人員,陸北辰心急火燎,留下了保鏢維護秩序,並要求秘書善後,且不能讓警察隨意傳訊任何一個工人。
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他疲憊得走向車子。
黑壓壓的天,零星落了幾粒冰涼的雨滴,他掏出兩張的機票,水滴子落在紙上,藍色的字被放大,看不出目的地是到哪裏。
但隻有他心裏最清楚,這是十二點鍾最後一班飛往Z市城市的航班,隻有那裏最近,也隻有那裏正下著雪!
原本他是打算給她一個驚喜,十點鍾趕回去,十二點鍾趕上飛機飛往Z市看雪景,時間綽綽有餘,而現在…
他無奈得看著那暈開的水跡,胸口驀得騰起一股無名火,他憤怒得將機票揉成一團,拋在了身後。
雨紛紛揚揚,白色的紙團靜靜地躺在濕了水的地上,被遺棄的,還有那份計劃了許久的心意。
豪華房車急地在公路上行駛,到了兩城的交界處,有兩條路,一條是國道,平坦但繞了遠路,一條是盤山公路,繞過山頭便是一個小鎮,相較國道可節約一小時的路程,但盤山公路因為鮮少維護,路麵坑坑窪窪,除非趕時間,否則少有好車會開去那條路糟塌的。
陸北辰決定做最後的努力,而後把車拐上了盤山公路,卻不知前方正有危險等待著他…
山路曲折蜿延,路旁是懸崖,車燈的光束穿透山間的薄霧,霧蒙蒙的一圈兒越溜越遠。
陸北辰集中精神注視前方的路況,繞過一個又一個坑,開到雲霧迷蒙山頭上,能見度大大降低,隻能減緩車。
山間安靜得可怕,一路行來竟未遇上一輛車,黑天半夜的,他開始感到隱隱的不安,隨即踩了油門,一心想著趕緊脫離這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鬼地方!
下山時他心口的不安擴大,直覺有什麼事要生,可他向來不相信直覺這東西,況且這條路之前他也有開過一次,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正當他寬了心笑自己多慮時,車子倏然一顛,緊接著一聲刺耳的爆胎聲劃破寂靜夜空,來不及驚惶,車子已經往懸崖邊衝了過去,他忙把方向盤往裏打,一腳踩下了刹車,撞上岩壁前,失控的車終於停了下來。
驚出一身冷汗,陸北辰愣了許久才暗罵一聲晦氣,下了車看到後輪癟癟的車胎,無奈打開後備箱拿工具。
然他身後的不遠處,幾個黑影正悄聲息得朝他圍攏,把他圈到中間,待他拿了千斤頂轉過身之際…
另一邊
顧笙歌從沙上猛然坐起身,手撫上冷冰冰的額頭,揮開了汗水,平撫劇烈跳動的心髒,窗外黑黝黝一片,如同她的惡夢一般,夢裏的黑影是什麼?
好像是凶殘的野獸,齜牙裂嘴,發出‘咻咻’的聲音,緊緊追著她。
真的好恐怖!
她開了地燈,赤足下床拉上了窗簾,什麼時候睡著的忘了,應該是躺在沙上等他,等著等著就睡著了…
抬頭看看牆上的鍾,時針指到一點,大概他是被什麼重要的事絆住了,趕不回來吧,她通情達理的想,然心裏可沒那麼豁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