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接到內庭飛鴿傳書,讓他嚴密監視魏忠賢府邸,伺機尋找到那顆價值連城的藍珠時,龍貓有點厭倦的把紙條撕碎在當場。
坐在下手的師弟馮坤問道,“師兄,又來任務了?”
龍貓拿起桌上的茶杯,悶悶的吞咽一口,道,“又讓我們查找那藍珠……這東西如此珍貴,到哪裏去尋才好……難不成就藏在九千歲府?……”他說著,未等馮坤回話,隨即搖搖頭,“魏忠賢老奸巨猾,不可能把珍寶藏在身上,也不可能放在府上吧?……”
“師兄,貓眼藍珠是啥玩意?有啥用處?”馮坤疑惑的問他。
龍貓圓圓的眼睛微微轉動,放下空杯,道,“據說是世間至寶。波斯人用來與先族祈禱、交談,請求降福,可庇佑他們牛羊成群,心想事成。因為誰都沒有見過,隻是聽聞九千歲出事後,這貓眼藍珠才出現,所以,有人擔心,這藍珠會為魏忠賢所用,讓他重獲聖寵,再度掌控天下啊……”
其實,龍貓說的這些,馮坤已經聽兄弟們私下裏傳言過。
血滴子本屬於東廠,自創建以來已經三十餘載,一直為九千歲魏忠賢所轄。隻是近年來,魏公公來東廠次數少了很多,魏府管家,也是出身血滴子的廣爻常借九千歲之名下達任務,對兄弟們不斷打壓克扣,讓拚命流血的弟兄心寒。
尤其是以龍貓為首的師兄弟看不上眼他的所作所為,兄弟們之間齟齬越來越深,以至於血滴子慢慢分化,再不複從前團結,力量也沒有過去那般強悍和所向披靡了。
馮坤小心翼翼的問,“師兄,不是聽說九千歲已經服毒自裁了嗎,還有人害怕……?”
龍貓嗬嗬一笑,“你忘了上次交給咱們的任務啦?廣坤他們在迎人,我們卻去攔截,這叫啥事!都是東廠的弟兄,都是割頭換命的親兄弟,唉……”他又端杯喝水,到了唇邊才意識到杯子空了。
馮坤連忙給他斟滿茶水,“師兄,這藍珠這麼神,會藏在哪裏呢?有沒有已經被抄家的那夥人搜刮了去,表麵上還讓我們四下查找的可能性呢?”
龍貓聞言皺眉不語。馮坤向來思維敏捷,思路開闊,在行動前是龍貓的最好軍師。
他的話不無道理。如此一來,和往常一樣,血滴子又淪為了他們虛張聲勢的工具。龍貓捏著杯子,久久沒有放下。
是夜,沒有一絲風。天空烏雲密布,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雷聲在遠天沉悶翻滾,偶爾有一絲電閃鬼魅的從頭頂劃過天際,大雨即將來臨。
從王安處再次領命而回的龍貓,急匆匆往住處趕路。
前麵大鍾寺冷峻的樓宇線條黑團團矗立著,隱約間,牆角拐角處似有異響聲。
職業殺手的強烈敏感讓龍貓右手不禁摸向腰際,那柄嗜血長劍還在,布兜裏最為得意的血鏢亦做好了劃破黑夜怒射敵人的準備。
隨著頭頂上空霹靂驚雷一聲響,電閃中,大雨嘩然而至。光電乍一閃過,一道寒光徑直衝向龍貓,龍貓側身躍出幾步,長劍出鞘橫於身前。
黑暗中,兩個黑衣蒙麵人已經擋住他的去路。
“敢問是哪路兄弟,半夜候著在下,所為何事?”龍貓上下打量著麵前二人,光線實在太暗,雨水流進眼角遮擋視線,眼睛隻能半眯,幾乎睜不開。
左手邊黑衣蒙麵人嘴裏含著東西,聲音卻清晰的透過雨聲傳進耳中,“血滴子首領果然名不虛傳,一招就化解我兄弟二人的進攻。隻是,可惜了這麼好的身手,竟然沒有配上一副好腦子,成為別人的刀劍工具。你不覺得可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