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種可能,看來這後宮還真的不如表麵那麼太平。月芽,你相信麼,這隻是開始,以後行事要萬分小心。我們進去吧”雪女淡聲開口,眸間無半分懼色,月芽暗中掃過雪女的容顏,心中幾分舒緩,經此一事,她似乎覺得,就算這後宮掀起再大的驚濤駭浪,眼前的女子亦會乘風破浪,傲然於風尖浪口之處,不知為什麼,月芽總覺得雪女有這樣的氣勢,可以讓人不知不覺中慢慢臣服。
當媚娘踏入禦書房,便覺周遭空氣驟降,李公公惶恐掃過媚娘,便識相離開,遂將房門緊閉。
“君上是在生媚娘的氣?”柔若無骨的身姿搖曳著走向龍案,媚娘溫聲細語,淺笑依依。
夜離軒無語,猛的將奏章摔在案上,一雙鷹眸如刃般看向媚娘,不言不語。媚娘不由一震,自從踏進大越皇宮,她還從沒見過夜離軒在自己麵前如此暴怒。
“媚娘記得,雪女雖想以身試那胭脂,卻不曾用手撥弄,即便到了冬梅手裏,她仍是用發簪挑的胭脂浮麵,媚娘不得不相信,那‘落雁沙’是雪女所為,用來對付白芷晴,不知皇上可有心得?”媚娘停下腳步,眸光直視夜離軒,心,略有一絲痛,仿佛一粒沙在自己心尖不停翻滾,那種痛隱隱的,卻能致命。
“朕不這麼認為!如果不是陰差陽錯,雪女便會和冬梅一樣,香消玉殞!”夜離軒強忍住心底憤慨,冷聲喝斥。
“是嗎?請皇上捫心自問,這樣的猜測會不會是您主觀希望的,在您眼裏,雪女冰清玉潔,斷不會做如此齷齪之事?”媚娘不卑不亢,柔聲回應,心底的痛一點點蔓延,彼時她也曾九死一生,卻從未見夜離軒有半點心疼。
“難道不是嗎?”夜離軒反問,心底漸起波瀾。
“不管怎樣,雪女現在安然無恙,死的人是冬梅,這便是最好的證明,皇上若覺得這樣的做法太過冒險,大可下旨殺了白芷晴以正視聽,讓後宮的人都知道,雪女擁有怎樣的榮寵,可媚娘想提醒皇上,您的初衷是什麼?”媚娘冰眸微閃,眼底抹過一絲受傷。
“朕可以選擇相信這次是意外,但朕不希望會有下一次!”夜離軒以指揉額,心中煩亂不堪。
“皇上這話跟媚娘說不著,由始至終,媚娘都沒參與其中,自不能保雪女周全,不過媚娘想提醒皇上,大楚的後宮,絕不比您這裏純潔多少,雪女走不出這條血路,於您而言,便沒有任何價值。”媚娘淡聲開口,未等夜離軒回應,便已轉身,隻是邁出禦書房的那一刻,氤氳在眼底的淚終是忍不住滴落下來,原來她在乎,她一直都在乎夜離軒的心,可是那顆心,卻是她如何也捕捉不到了。
整個禦書房一片沉寂,媚娘的話如地獄魔音般在他耳邊回蕩,他的初衷?怎麼就忘了嗬
所謂一石激起千層浪,碧水居一事頓時在後宮掀起陣陣餘波,除了清風苑,梅賢閣,梨花宮之外,所有宮女和太監都在背後議論紛紛,聲音更是褒貶不一。
“你說那毒會是雪妃下的嗎?”宮女如花狐疑看向一側的小張子。
“那誰說的準呐,不過我倒覺得不像,你是沒見過雪女,那叫一個美,就算是媚娘都不及她十分之一,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女兒一樣,那麼高貴的一個人,該不會有如此蛇蠍心腸吧?”小張子不以為然。
“這你就不懂了,越是長的好看的女人,心就越毒,雪女也不例外。”同性相斥,即便是個丫鬟也對雪女的仙姿國色充滿著敵意。
“噓—你不要命了,有些事兒可是說不得的,算了,我們還是別說了,總感覺後麵有人似的。”小張子抖了抖身子,不由回眸,如花聞聲自是緘口不語,二人迅速朝禦膳房而去。
“春巧,你真的覺得雪女仙姿國色,天下無雙嗎?”輕柔的聲音帶著一絲虛弱自女子口中溢出。身側,一個丫鬟打扮的宮女登時上前將主子扶起。
“娘娘,在奴婢眼裏,您才是天下無雙,什麼雪女,什麼媚娘,統統不及您的萬分之一!”名曰春巧的宮女堅定道,眸光下意識看向自己的主子。
那是一張怎樣驚為天人的絕相容顏,眉如遠山墨黛,眼似星辰華美,瓊鼻櫻唇,纖纖細腰,尤其是眉宇間顯露出來的病態更讓人一眼便覺憐惜,自跟著主子以來,春巧便一相相信,這世上絕不會有人比主子更美。
“是嗎咳咳可是皇上已經多久沒到梨花宮了?那一樹梨花開了敗,敗了開,卻終究留不住男人的心”冷亦瑤,大越周妃,丞相冷引之女,自小奉皇命陪夜離軒讀書習字,可謂與之青梅竹馬,遂十八歲被封貴妃,直到現在,已十個年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