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濕熱的氣息自絕殺口中撲麵而至,靜喻隻覺心跳驟然加速,仿佛心中有隻小鹿在四處亂撞,若非白紗遮麵,絕殺必會看到她麵頰通紅。更讓靜喻驚訝的是身上的男子居然沒有離開的意思,俊冷的容顏慢慢下俯,那雙眼中的迷離讓她的心底陡然升起異樣的情愫。
“你可看到了?”靜喻陡然出聲,她不排斥這種感覺,她在意的是自己的容顏,若被絕殺看到自已臉上的疤痕不敢想,她不想在絕殺的眼睛裏看到同情和惋惜,甚至是失落。
靜喻的聲音驚醒了迷蒙中的絕殺,在意識到自已如此曖昧的壓在靜喻身上時,那張臉頓時紅成柿子。
“對對不起”絕殺倉皇起身,喉嚨狠噎了一下,眸光不敢直視眼前的女人。剛剛是怎麼了?絕殺自我檢討,身為暗影流殺的人,進入時第一句話聽到的便是:殺手不可以有情,否則將萬劫不複。這麼多年,他從來沒動過感情,絕殺本以為自己已經做到了斷情絕愛,可剛剛思及此處,絕殺簡直無地自容。
“沒什麼,既然你的眼睛好了,這裏便留不下你,你隨時可以離開。”靜喻強壯鎮定開口,縱然心裏並非有嘴上說的這麼輕鬆。
“姑娘救命之恩,絕殺銘記於心,其實若姑娘不想留在這裏,絕殺可以將姑娘一並帶走,隻是”想到那個名叫葉子聰的太監,絕殺心底一陣糾結,他不想再見時,眼前的女人已與一個太監對食,莫名的,就是不想。
“隻是你不能照顧我很久,因為你還有你的使命?靜喻身處世間,已無親人,如今雪妃便是靜喻唯一的依靠,若離開皇宮,靜喻便成了一葉嘌呤,風到哪裏,靜喻便被吹到哪裏,那種日子未必會比現在更踏實,公子好意靜喻心領了,隻怪靜喻天命如此,公子不必介懷。”靜喻婉言謝絕,眸光閃過一絲失落,她忽然在想,如果眼有的男子不是大楚的殺手,她會不會放下與媚娘的恩怨與他一起離開?
下一秒,靜喻的手下意識撫上自己的麵頰,所有的向往在這一刻灰飛煙滅,她的幸福早在五年前,已經被媚娘全部扼殺了。
“在下絕殺,記下了!”絕殺無語,有些話多說無益,不管怎樣,他都會記得在越宮有這樣一個女人,讓他放不下。
“什麼?”靜喻狐疑看向絕殺,原來他叫絕殺嗬。
“靜喻”音落之時,靜喻眼前已是一片空蕩,果然是頂級殺手,輕功如此了得之人,靜喻還未曾見過。莫名的失落湧至心頭,靜喻不禁抿唇自嘲,不該奢望的便不要再想,否則隻能是徒增傷感罷了。
入夜,整個越宮燈火通明,照的四周宛如白晝,來來往往的宮宮太監們臉上的神色比起白天更為緊張,離封後大典隻有一個晚上的時間,所有人心底都似繃著一根弦,隻有平安度過明日才會鬆開。
鳳羽閣,兩個小太監一前一後的走了出來,手中的燈籠搖曳不止。
“這邊。”靜喻低聲開口,雪女點頭,亦隨後緊跟,一路上,太監宮女們都各自忙碌,沒人注意到這兩個麵生的太監,偶有總管級的大太監經過,二人隻靜靜候在一側,倒也沒發生什麼意外。
離宮之路出奇的順暢,待二人走到皇城東門的時候,一身著素袍的陌生男子已然候在那裏。
“媚娘早已讓在下恭候二位,請!”男子聲音低沉,說話間,目光不時環視四周,靜喻與雪女麵麵相覷,繼而毫無猶豫的隨男子走入暗處,皇城轉角,一輛駕有三匹千裏馬的馬車早已準備妥當。
男子將雪女與靜喻扶至馬車上時,一聲長鞭響徹雲宵,馬車急急而行,背離越宮漸行漸遠。
“你要去哪裏?”冰冷的聲音透著一絲決然,媚娘擋在無名麵前,狠戾開口。
“若雪女走了,皇上不會放過你!”無名突然後悔,早在發現雪女與靜喻假扮太監的時候就該阻攔的。
“不管什麼樣的後果,我都認!若你去告訴皇上,媚娘攔不住你,但是你再看到的,必是媚娘的屍體!”陰森的眸子迸發出凜冽的寒芒,媚娘平舉雙手擋在無名麵前,眼中堅定異常。
“無名可以不去,但卻想知道一點,你當真是送她們入楚宮?”感覺到媚娘眼中刻骨的恨意,無名忽然心虛,一種莫名的忐忑陡然升起。無語,媚娘眸光下意識低垂,以回避無名的質問。這一刻,無名已然有了答案,心仿佛是被利刃穿透,如果雪女和靜喻有事,他便是徹頭徹尾的幫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