適夜,馬車輾轉前行,直到一片樹林方才停了下來,幸而月光皎潔,銀白色的月光透過樹梢落下斑駁的光暈,雪女起身走下馬車,此刻,上官羽已然攏起篝火,火光映襯下,上官羽的容顏更是美的人神共憤。
“從這條路趕往大楚,至少要遲到半個月。”雪女環視四周,淡淡道。一側,上官羽不由詫異。
“你認得這路?”上官羽隻道雪女是嬌柔美人,卻不知她竟如此喑於江湖。
“此林名曰分水嶺,南是周縣,北臨蜀莊,左側五百裏便是臨泉溪,右側荒涼之處倒也不少野兔,不過猛獸出沒,所以路經此處之人,未必會鋌而走險,縱是餓了,拿些幹糧充饑便是。”雪女柔聲開口,轉爾坐到篝火邊,所言皆屬事實。一側,上官羽不禁敬佩有佳。
“你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上官羽擱下手中木棍,很是殷勤的坐到了雪女身側。
“走江湖慣了,知道的多有什麼稀奇。”雪女靜靜的注視著火光,曾幾何時,他就坐在自己身邊,用深情的目光凝望著自己,她分明感覺到了,可卻執意沒有開口,她在等月如風表白,可這一等便是十年,此刻,她忽然明白,在等的,又豈止是她。是自己的若即若離,讓月如風望而卻步,他不敢開口,不是沒有膽量,是怕捅破這層紙後,他連這樣的守候都沒機會了。
火光映襯下,雪女嬌美的麵容忽明忽暗,上官羽很想看透那雙眼,卻發現,隻是徒勞。不知何時,雪女忽然自腰間取出玉笛輕置唇邊,悠揚的笛聲自林間漫開,和著夜風陣陣,皎皎月光。細細聆聽,眼前似出現雪域高峰的清冷孤寂,又似江南雛菊的姹紫嫣紅,上官羽仿佛看到了雪女正舞在雪玉石台上,玲瓏的身段在紛揚的彩帶間宛如雨後的蝴蝶,偏偏起舞間帶起攝人心魄的靈動,彼時,那雙眼清澈透亮,不染半點塵俗。而此刻,那雙如水晶般的秋水長眸卻隨著笛聲的幽怨一點點回憶著逝去的歲月。
雪女不知道,在她追憶過往的時候,仍有一雙眼,帶著刻骨的深情在靜靜的凝視著她,越了解,越深愛,上官羽忽然發現,眼前的女人仿佛是墮落人間的精靈,試問這凡塵俗世,滾滾紅塵,有哪個男子可以逃得了這樣的美妙。
笛聲停止的時候,雪女聽到了身側的掌聲,苦笑,一個曾經那麼渴望掌聲和認同的小姑娘,如今,卻早已沒了那樣的心境,如今,她心心念念的隻有玉笛的主人,物是人非,情何以堪嗬
夜,越發的幽暗深邃,不知不覺中,雪女已然入睡,上官羽將雪女攬入自己懷裏,纖長如玉的手指輕輕挑撥著雪女麵頰上淩亂的發絲,當指尖觸及到瑩潤水嫩的肌膚時,卻再也移不開了。輕風拂過,雪女身體不由的輕顫了一下,上官羽忙將自己的長袍解下來小心披到雪女身上。
“如風你在哪裏?雪女真的好想你那麼想想到心都碎了”喃喃囈語自雪女紅唇溢出,上官羽的手停滯在空中,心,不由的一陣抽搐,月如風?他聽過這個名字,他亦知道,這個名字已經印在雪女心底,任何都沒辦法替代,此刻,上官羽忽然看到雪女眼角滑過一抹晶瑩,試掉雪女麵頰的淚水,上官羽發誓,他定不會再讓雪女這麼痛苦的活下去。
雲宵殿內,李公公誠惶誠恐的看著眼前的夜離軒,心底不免感慨,剛熬過了嚴寒,這後宮還沒迎來春夏,便已到了多事之秋、
“馨妃失蹤了?什麼時候的事?”夜離軒劍眉緊皺,在他印象中,蘇月容是個與世無爭的女人,也是這後宮唯一一個從不奢求自己眷戀的女人,可隱約中,他似乎覺得這個女人亦有著自己看不透的心事,那眉宇間時不時流露出來的眷戀,到底為的是誰?
“回皇上,老奴查過,馨妃失蹤之日,是與雪妃失蹤的同一天,自初七開始,禦膳房便沒有梅賢閣取膳的記錄。”李公公據實回應。
“同一天?”夜離軒眸色漸冷,心中不免起疑,她們是約好的?可平日裏不見蘇月容與雪女有何來往。亦或是巧合?
“算了,失蹤便失蹤,對外宣稱馨妃暴斃!下去吧!”畢竟對夜離軒來說,雪女要比蘇月容重要太多。
當絕殺再次潛伏至梅賢閣時,已然人去屋空,絕殺無奈,隻得先回百花樓,可讓他想象不到的是,楚君袖亦不在百花樓。
“原來是絕公子嗬,真是好久不見呢”嬌柔聲音帶著溺死人的溫柔,牡丹說話間,整個身體很是自然的貼向絕殺。絕殺隻感牡丹身上有刺一般急急退後數步。
“敢問姑娘,楚公子何時能回?”絕殺恭敬開口,如被針刺的感覺依在,此刻,他的腦海裏忽然浮現出那張帶著白紗的女人,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