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內,靜喻將這一切聽在耳裏,心,微微抽痛,不為自己,而是因為絕殺,她雖不是殺手,可卻了解殺手內心的孤獨,他們仿佛是沒有自我的殺人工具,不分對錯,不問原因,甚至不可以有自己的喜好,那種生活絕不比自己在宮裏的日子好過。原本她可以將絕殺從那種非人的日子裏解救出來,隻要她點頭,他們便可以到一個沒人找得到的地方,重新開始,男耕女織,日子豈不愜意,可惜她的恨太深,在未自我救贖之前,她真的無能為力,若有緣,便隻有等待。
門外,葉子聰正發揮著他的特長,舌燦蓮花,唾沫滿天橫飛
“綜上所述,靜喻跟著我,總會得個安穩,若是跟你在一起,後果不堪設想啊!你算是為自己積德了,這麼好的姑娘,便不要辣手摧花了吧!”葉子聰聲音清越,卻字字狠決,絕殺本就不善言辭,如今已被葉子聰說的啞口無言。
“你不配和靜喻在一起!”終於,絕殺開口了,卻讓葉子聰憤怒到了極點,老兄,我剛剛的話都說給牛聽了麼==!!!
未待葉子聰反駁,卻聽絕殺繼續道
“我更不配!我可以離開,可你要保證,若有一日,靜喻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你不可以阻攔,若是被我知道,便是豁出這條命,也不會饒你,你武功不弱,卻也不是我的對手!”絕殺狠戾警告,字字句句如烙鐵般燙在靜喻心底,這樣的男人,錯過了,便是一輩子。要不要衝出去,靜喻猶豫了,至少也該見一麵吧,靜喻思及此處,陡然衝出房門,卻隻見葉子聰的身影。
“他人呢?”靜喻焦急開口,眼中盡是慌亂。
“自然是走了,這不正是你所期待的麼?當斷則斷,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有些事,看開些好,否則到最後,傷的是自己呢”葉子聰雙手環於腦後,徑自走進房間,看似漫不經心,可在靜喻衝出來的時候,他的心便已經疼了。
無語,靜喻隻默默的站在門口,心思煩亂,就這麼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麼?雖然想絕殺離開,可真到分開的時候,靜喻卻發現,自己的心,早已痛入骨髓,愛,在不知不覺中已經那麼深了。
在靜喻回身間,正看到葉子聰一如既往的整理著床榻,燃起上好的熏香,將燭火調到最亮,更為自己換上了粉色的幔帳,整個房間在葉子聰的努力下便得極是溫馨,靜喻呆怔在那裏,心底不知是個什麼滋味。
終有一日,靜喻發現轟轟烈烈的愛情,遠不如細水長流來的刻骨銘心,當失去這抹溫馨的時候,她方才明白,心底的那份悸動,原來不隻是為了絕殺。
大楚的氣候要比大越暖和太多,此時的大楚已是柳葉紛飛,百花爭豔,一片春意盎然。隻是媚娘根本沒有賞景的閑情逸致,初到大楚,媚娘與無名隨便在皇城找了間很不起眼的客棧。
“已經過了戌時,想來牡丹出該到了。”媚娘靜坐在桌邊,雙手下意識攥在一起,眸底閃爍的光芒顯得有些彷徨,無名看出媚娘的緊張,繼而關上窗戶,坐回到媚娘身側。
“以我們的速遞,雪女她們定是趕不上的!你不必擔心。”無名薄唇微抿,自山洞之事發生後,他便不敢與媚娘太過接近,此刻,若不是看到媚娘心緒不寧,他亦不會坐的這麼近。
豈料無名話間剛落,手掌便被媚娘攥緊
“無名,若她們真的進了楚宮,消息就會傳回越宮,那我就再無翻身的可能了!雪女半路死了,我們還好解釋,若在楚宮死了,皇上必會怪罪我!到時候,我還可以再回大越,再回到他的身邊麼?我真的怕了!七年了,我不想就這麼離開!”美如蝶羽的眸子氤氳出一片霧氣,媚娘眸色不定,顯得那麼無助。
“不會,她們不會這麼輕易進宮,放心。”無名隻覺心痛,事到如今,媚娘仍念念不忘回越宮,她可知若雪女出事,皇上又豈會放過她。隻是這些話現在不能說,且看事態如何發展吧。
無名下意識伸手撫向媚娘的玉肩,卻在觸及到媚娘身體的時候,被媚娘陡然閃開.
“你想做什麼?”媚娘忽然警覺的看向無名,眸光充滿警告。無名見此,隻覺可悲,卻也不多做申辯,將手抽了回來,他的愛,注定卑微。
戌時一過,房門突然響起,媚娘陡然起身,目光看向無名。
“誰?”無名低聲問道,手已然覆在劍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