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邃迷離,繁星靜靜掛在夜幕上,綻放著自身的光彩,它們拚盡全力想要照亮這片無垠之地,可那光芒隻給這清冷的夜色增添了一份詭異的神秘。
自空場一事之後,碧茹便不吃不喝,已經三天了,碧茹的身體越發的虛弱,她忽然在想,就這麼殉主也算是求仁得仁了,雖然時間過了五年,可主人該不會怪她才是。
“你就打算這麼餓死?你確定這是玲瓏想要看到的結果?”嚼月容肺書乙不解道。此刻,秋月隻覺眼前一麵模糊,小腹的痛足以讓她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慍怒,楚刑天緩步走到碧茹麵前,眼中盡是無奈。
“奴婢不知道自己的死會不會是主人想看到的結果,可皇上與齊王狩獵,卻是主人不想看到的結果”碧茹苦笑,甚至沒有起身施禮,她靜靜的看著眼前的帝王,從不知道,原來那張俊冷的麵容下,竟然還有這麼虛偽的一麵,她當真以為皇上有多愛皇後,可彼時空場,她忽然明白,自古帝王皆薄情嗬。
“夠了!!這都是雪女的猜測!本王對皇後”楚刑天幾乎咆哮著開口,可當麵對碧茹清澈如水的眸子時,噎在喉嚨裏的話竟如何也吐不出來了。
苦笑,碧茹心底最後一絲希望順間決堤,淚,就那麼不知不覺的湧了出來,
“皇上不讓奴婢離開玲瓏殿,奴婢便想著,如果人死了,魂魄便自由了,介時,奴婢的魂魄必會護著主子的衣冠塚永生永世,至於這副臭皮囊,便隨皇上隨便處置了。”碧茹索性閉眼,不再看眼前的男子,她忽然覺得那張臉那麼不真切,仿佛是帶上了麵具,麵具下,是她從來沒見到的帝王的麵孔。
見碧茹如此,楚刑天皓齒狠咬,雙手緊攥成拳,他很想拉起碧茹,一字一句的告訴他,自己有多愛玲瓏,可他終究還是轉身離去,因為他忽然懷疑自己的愛到底有多堅貞。
離開玲瓏殿,楚刑天漫無目的的走在青色理石鋪砌成的路上,眼中盡是彷徨,這一刻,他有些找不到自己,甚至迷茫接下來的路該如何走下去,不知不覺中,楚刑天的腳步忽然停留在暖儀閣的外麵。
是雪女!如果不是雪女,他甚至已經相信自己對玲瓏的愛是那麼的刻骨銘心,甚至相信玲瓏的死全都是蘇月容害的,與自己無半點關係!直到雪女在眾人麵前揭開他的傷疤,他才忽然發現,原來自己從來不是什麼情聖,在江山與美人麵前,他終究舍棄了自己的至愛。
“娘娘,真沒想到你會把它救活了!”看著慢慢發出新枝的素芯蘭,靜喻不禁詫異非常。
“這原來這株是素芯蘭,我在南都的時候種過,這種素芯蘭很堅韌的,不會這麼輕易死根,所以隻要調理得當,它自然會緩過來!”雪女看著自己的傑作,眼中透著尋常女人般的欣喜和安慰。
“自段紫煙暴斃之後,蘇月容似乎已經後宮失勢,楚王些許日子沒去過合歡殿了。”靜喻轉移話題,據實道。
“怎麼?你覺得楚刑天會來這裏?”雪女精心修剪著前眼的素芯蘭,無意道。
“不想!至少現在不想,楚王生性暴戾,再加上空場一事,若他當真出現在這裏,豈不會拆了娘娘的骨頭!”靜喻仍心有餘悸道。
“哪裏.咳咳.拆骨頭的人來了。”就在雪女轉身之際,正看到那抹清冷的身影赫然站在門口處,靜喻順著雪女的目光望去,心底陡然一震,不由的為雪女捏了把汗。
“靜喻,你先出去,沒有本宮的吩咐,不可進來。”雪女淡淡開口,旋即搥了下靜喻,縱是百般不願,靜喻也隻得遵命離開。待房門緊閉一刻,雪女不由的放下手中剪刀,走至楚刑天身側。
“雪女叩見皇上。”清越的聲音聽不出一絲情緒,沒有回應,楚刑天邁步走至窗前那株已顯生機的素芯蘭麵前,眼中透著掩飾不住的驚喜。
“原來在你這裏”楚刑天本意是想發泄一翻,卻沒想到會在這裏找到那株早已枯萎的素芯蘭。
“雪女在園中發現它索性拿回來試試,沒想到是株素芯蘭,這種花自身頑強,雪女隻是花些心思,它便起死回生了。”雪女眼中並無懼意,亦無怨恨,聲音平靜的沒有一絲漣漪,仿佛在空場下下旨杖刑自己的人並非眼前男子一般。
楚刑天回眸,似有深意看向雪女,許久,方才啟唇